陈跃亭一愣,随即便发现有些不对。
宋玉的前车之鉴在前,这书生显然是目睹了方才一切,否则也吟诵不出这一句后宫面首三千人了。若是寻常后宫的面首,就算是再蠢,怕是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自在,毕竟自己好歹占着个驸马的名分。
“阁下见笑,随口吟诵登不上大雅之堂。”
陈跃亭难得的谦虚了一句。
闻声,书生一笑。
“驸马不必子谦,胸中有沟壑,一味藏着反而不美。”
“只可惜啊,驸马被公主殿下榜下捉来沦为赘婿,金榜题名已成了过往云烟,在下实在为驸马感到不值。”
书生摇头,说的倒也算真心实意。
驸马虽然在庸才眼中是一条登天的捷径。
可在有真才实学的文人眼中却登不得大雅之堂,民间尚且知道入赘为婿是奇耻大辱,而更遑论有能力金榜题名的举子了。
那一句后宫面首三千人,竟无一人是男儿虽是随口道来,其中却有万千锐气,品读之下更叫人有茅塞顿开之感。
书生不能不惋惜。
“没什么不值的。”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陈跃亭微微一笑。
“男儿当自强。”
只是他话音一落,这书生眼前一亮,如遭雷击,整个身子一颤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眸光里多了几分惊喜的情绪来。
无论是先前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还是这后来的男儿当自强,无疑都是发人深省的警句。
眼前这驸马陈跃亭随口吟诵便是绝词佳句。
这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此等男儿胸有万千,决不能为驸马,再无施展抱负之能。
“好一句男儿当自强,好一句我辈岂是蓬蒿人,驸马大才,在下佩服。”
“此等大才,在下生平仅见,有此才学若是驸马能为朝廷效力定然能够成为我大莽脊梁,为我大莽百姓谋福祉。”
“只可惜阁下身为驸马,不能参与朝政,若阁下有心为国效力在下愿意与长公主求情放先生自由,不知......”
玉面书生说着,抚掌而笑,眼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惜才之色。
只是闻声,
陈跃亭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绝色书生竟然觉得有本事说服那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
这人什么来头?
不过......
“多谢阁下好意,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事儿就算了吧。”
一句话。
书生顿时傻了眼。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答复。
在书生看来,公主驸马虽然身份贵重,是皇宫贵胄,但一旦成为驸马就注定了日后无缘朝堂。
纵然心中有万千沟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而眼前的陈跃亭学富五车,必然心中有大抱负,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说服长公主赵青竹,眼前的驸马必定会欣喜若狂。
只是现在.....
说好的男儿当自强呢?
说好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呢?
“你......”
书生一急,下意识的就要开口。
可没想到陈跃亭懒得和一个陌生人耍嘴皮子,他匡叽一声就关上了房门,直接卧在了软踏上。
登堂入室,为国效力?
别他妈开玩笑了。
入朝为官劳心劳力怎么可能比抱着美得冒泡的长公主金大腿香,虽然自家公主渣了点,但老子也是海王,大不了半斤八两。
而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的书生呆愣原地。
他眸光眨动,望着身前紧闭的大门,呼吸止住,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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