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殿。
“近日来,朕这胸口愈发觉得闷,时常短气,甚有痛感。”
“臣为陛下诊脉。”齐一隅三指搭于皇帝脉上,少顷未言。
“等安蘅回来,她便也是太医令了。”皇帝突然言道。
齐一隅回过神来,身子微微一震,“是,是。”
“怎么,还怕她抢了你的位置不成?”
“臣,臣居太医令之位已久,自然是……”
“那样便好,她年纪尚轻,想必太医署内亦多有不服者,日后你也要多多提携、多多帮衬才是,日后她有所成长,才好为你分忧不是。”
“此乃臣之本分,那是自然,自然。”
齐一隅些许不解,这是陛下在提点他?还是……
“此后你二人虽官居同位,但这太医署之大局仍当由你来主持。”
“臣,定不负陛下之期望……陛下圣体并无大碍,只需……”
“你无须隐瞒,朕的身体朕清楚,有何直说便是,不然朕治你欺君之罪!”
齐一隅吓得立马跪伏在地。“臣,臣不敢,望陛下恕罪啊!”
“起来罢。”
“谢……谢陛下,陛下脉象寸口沉弦而迟、关上小紧数,加之陛下所述,应为胸痹,此胸阳不振,痰气交阻也。”
“此可严重?”皇帝接着问道。
“此并非什么大病,陛下不必扰心,臣这就为陛下开方,陛下按时服用自可痊愈。”
皇帝长叹一声,语气便转,“旷闲啊,太医署季试之事如何?”
“回陛下,季试已毕,各项事宜均已妥当。”
“既然季试之事已了……那谭澄远很快就能从北边归来,你们两家的婚事还是早早办了罢!”
齐一隅明白,谭齐两家之联姻亦不过是陛下制衡权势之手段,纵使不愿女儿也成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圣威之下,又岂容他如何。
“陛下有所不知……小女也已去了朔州,追随谭家那小子去了。”
“哦?这小女子未嫁便急着寻夫君,自古以来未尝多闻,何况是‘长安第一才女’,倒是有趣,有趣。”
“臣家教不严,陛下见笑了。”
“无妨,无妨,既如此,朕这下一道旨令你女儿回来便是。”皇帝笑言。
“臣叩谢陛下。”
“你这……快起来,放心,谭家那边亦由朕来知会,虽然是朕赐婚,这三书六礼自不能少,这赐婚之圣旨便当作聘书,如今你们两家的婚事也该筹备起来了。”
“臣还听闻,朔州一城皆染疫病……臣担心小女……”齐一隅眉心紧皱。
“旷闲多虑了,昨日朔州来信,疫病已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回来了。”
齐一隅长舒一口气,“那便最好,臣这就让下面去为陛下取药,陛下好生歇息,臣便是告退了。”
“嗯,下去吧,有劳旷闲了。”
数日后。朔州。
“咳咳咳,蘅儿妹妹别熏了,熏了一月有余,这人都快入味了。”谭澄远连忙说道。
齐予思坐在他身旁,轻轻用手为他拂去烟尘。
二人相视而笑,眼里含情脉脉,彼此交融。
“噫——”安蘅看着他俩,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了好了,虽然城中的疫病已去了十之八九,但也不能懈怠。”她扭头自顾自提着香炉在帐里熏来熏去。
这香炉中,是安蘅专门以苍术、降真香、艾叶配成的香粉,点燃后以烟熏之,具有祛疫除秽之效。
“报——”
信使入营来,只说是谭将军亲启,原来是陛下御笔之信。
“陛下的信……信中说了什么?”安蘅忍不住问道。“我还是不问了……”
“无妨,倒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忻州和盟已成,陛下催促我等即刻前往胜州,督其复建一事。”
“即刻就要起程?”齐予思确认道。
谭澄远握住她的手,“是,陛下说见此信即动身。此外,陛下还说……”
“陛下还说什么?”
他望着她担心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陛下说,我们二人的婚事要快些操办了。”
齐予思脸颊倏地染上红色。
“澄远哥哥和齐姐姐什么时候大婚?”安蘅兴高采烈地问道。
“陛下信中说,他已通知谭齐两家,待我处理好胜州之事务,新刺史上任,就回去完婚!”
“太好啦!”安蘅由衷地高兴。
“嘶……”齐予思眉间一蹙。
谭澄远急忙松手,又如至宝般将她的手托在掌心,轻轻吹了吹。“没,没弄疼你罢……”他自是刚刚心里欢喜,却忘了手上的分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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