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从深海里被猛地拽了出来。身体沉得像灌了铅。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身下柔软，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雪莉猛地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她记得吃下了那颗药。剧痛席卷全身，骨骼仿佛寸寸断裂。然后身体变小，衣服巨大。她成功逃了出来。
雨夜里奔跑，小小一团。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那个阴影。转过街角，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
琴酒。
那个瞬间，恐惧像电流窜遍全身。大脑空白。然后呢？她怎么了？被抓回来了？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以为自己会死。或者被关进更可怕的地方，接受组织最残酷的审判。
一个声音响起，含着玩味。“哟，睡美人，醒了？”
雪莉僵住，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贝尔摩德。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翘着腿，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雪莉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我……没死？”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看来是呢。”她顿了顿，“很意外？”
意外？简直是惊吓。
“组织……为什么？”雪莉不理解。背叛组织，只有死路一条。
贝尔摩德站起身，慢慢走到床边。“为什么没杀你？”她重复了一遍雪莉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得好。”她俯下身，声音压低了一些，一种莫名的意味。“如果组织还是以前那位先生说了算……你，早就没命了。”
“那位先生？”雪莉的心沉了沉。难道组织换了BOSS？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没有敲门声，透着不容置疑的随意。雪莉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脚步声传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很高，身形修长。脸上带着仿佛洞察一切的笑意。不是那种阳光的笑，而是一种……玩味？或者说，掌控一切的自信。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琴酒。
伏特加。
他们一言不发，但站位和姿态透着明显的跟随和恭敬。以那个年轻人为首。
雪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琴酒，那个冷酷无情、视所有人为棋子的琴酒，竟然会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
年轻人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那眼神……不像看一个叛徒，倒像看一件有趣的收藏品。
他开口了。声音年轻清朗，却奇异地压住了房间里所有其他声音。“醒了就好。”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奇异的熟悉感，又透着完全的陌生。
“我叫乌凡。”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乌凡？雪莉没听过这个名字。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琴酒会听他的？贝尔摩德说的“那位先生”又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子里炸开。
乌凡没等她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贝尔摩德应该跟你提了一点。组织，或者说这个世界，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这话让雪莉更懵了。世界不一样了？
“以前的规则，背叛是死路一条。”乌凡的声音放缓了一些，像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但那是以前。在那个老头子……嗯，那位先生还在的时候。”
提到“那位先生”，乌凡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倒像是随口一提。
“可惜，他死了，组织自然就落到了我手里。”乌凡指了指自己，显得理所当然，“所以，以前的规矩，在我这儿，得改改。现在的世界出现了更有趣的游戏。”
“游戏？”雪莉抓住这个词。
“没错。游戏。”乌凡点头，笑意更深，“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叫做轮回空间的地方。完成任务活下来，有奖励。失败，就抹杀。”
雪莉听得毛骨悚然。完成任务？奖励？抹杀？这听起来太荒诞了，像科幻小说。
他终于解释了为什么雪莉没死。“你的价值，远比一个死人高。”乌凡直白地说，“APTX4869，这些东西在新世界已经不在重要。或许轮回空间的宝藏更值得研究。所以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雪莉难以置信。不是审判，不是死亡，而是……需要？
“当然。”乌凡摊了摊手，“能活下去的人，才配有价值。而你，宫野志保，你恰好是个很有价值的幸存者。”
他用的是“宫野志保”，而不是组织里的代号“雪莉”。这让雪莉感到一丝怪异。
“所以，欢迎回来。”乌凡微微欠身，姿态像个彬彬有礼的主人，而不是一个组织的BOSS对待一个叛徒，“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雪莉。你只是宫野志保，为我工作。只要你有价值，只要你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就不会死。”
他的话语像一把刀，斩断了雪莉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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