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迷宫参天的阴影下,临时搭建的营地已逾半月多。时间一长,及时是如此荒野地方,也有了生活的气息,方圆百里唯一白色的炊烟从黑色的巨石中缓缓升起,石头垒砌的简易外墙,固定巡逻的哨兵巡弋在营地周围,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看看。
“你的伤.....”
“直言吧,吉本,已经数日了,温言良语是治愈不了恶疾的。”
吉本不语只是低头握着胸前的七神挂坠,这几日他清醒了很多,不在被佣兵们所倾诉噩梦所困扰。自石头龙死了后,情况迅速的好转起来,见证过那场战斗的佣兵都说团长是战士下凡,亦或是被拉赫洛祝福的人。知道更多的吉本则每每听到这类言辞心中就要叹息一声,如是神真眷顾他,他便不会遭此恶疾了。
见吉本不语,李维心中了然,他便转移话题文起了文森特。
提到他,修士更是接连摇头,他伤的极重,原本之前的叛乱就让他受了伤,要不是仰赖他是青年人,他早应该躺在床上个把月不该下床。这次更是凄惨,石头龙的利爪结结实实撕裂了他的胸膛,掀开他残破的皮甲,就连吉本都感到骇然。
“我不知道那一次是什么支撑着他去找你,但.....,你应该去看看他。”
“是两次。两次舍命相助。”
吉本哑然,目送李维的离去。是了。两次,还有那场叛乱。
外面阳光明媚,这个帐篷却阴暗昏沉,使万物生长的太阳照不进这里。
文森特胸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纱布,这是他最近第二次为自己所做出重大的贡献,这个少年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中的变化,是李维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做到的事情,在哪些时刻自己是否能像他那样勇敢。
“团长,我.....,是个懦夫。”
发着高烧的文森特断断续续的说出微弱的呓语,李维替换掉文森特头上已经温热的毛巾,换上凉爽的湿毛巾。
“没有,你很勇敢,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之一。”
文森特忽地用力抓住李维拿着毛巾的手腕,眼睛瞪大铜铃般大,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我,我怕死,我才多少岁,我不想死。”只是片刻,文森特的手又无力的垂下去,眼睛闭上,喃喃自语道:“我,我想回家。”
他在煎熬,李维确定无疑,他的肉体正在做着激烈的搏斗,为着生的希望,与那石化龙的毒素做着激烈的争斗,他的精神也是,剧烈的疼痛与强烈的渴望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他很可能熬不过去了,这个念头突然在李维心中冒出,然后像病毒一样占据他的脑海。待他死后自己该为他做什么?我能将他的尸体送回他的家乡吗?不,他现在只能把他塞进一个盒子送回去。
此时此刻,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力。
李维手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昏暗的火把下伤口越发的狰狞,就像一个灰色的大口,从中还有恶臭的东西流出。那种灰色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他只想到一个东西——“灰鳞病“。
吉本不愿说的东西。
忽地,他想到了,如何去帮助文森特。
他另一只健康的手握住文森特颤抖的手,红色的火光在他眼里闪耀,鬼使神差地说:“不要怕,不过死一次而已,我也曾死过一次。”
他听见还是没听见,李维不知道,李维知道的是,他自己确实地听见了。
吉本,李维要去找他,他要去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不能告诉艾斯垂德,他一定会阻止自己,这是一个忠诚的副手应该做的事情,阻止主君干蠢事,拼尽一切办法去阻止他,所以这事必须瞒着他。
深夜,万籁俱静。
吉本照顾着伤员,他也被石头龙所伤,伤的并不重,肩膀上有一道较深的口子,流出灰色的脓液,现在已经被吉本清洗干净,接着应该敷上草药换上纱布,每一步仔细的做,还要检查一遍确认不会感染后才放下心来。
“团长.....”
佣兵颤巍巍的站起来试图行礼,吉本不悦的刚想训斥,话还没说完,便顺着他话语看向后方。李维眉头紧锁,有一片乌云盖在他的脸上,火光完全无法驱散,吉本生起不安的情绪,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用检查了,你的状况不错,去休息吧。”
佣兵迟疑的看向李维,不知道该遵从修士的话还是等待可能的命令。
“听修士的。”
佣兵这才放下心来,安稳的躺在床上。
李维退出帐篷外等待吉本,他估计吉本应该还要嘱咐些什么才会出来。
帐篷的帆布在夜风中微微鼓动,片刻后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吉本没有预想中的拖沓,迅速的跟着李维出了帐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七神挂坠,金属棱角在他指腹留下深红的压痕。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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