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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暗祀星河 (1/2)

星辉王庭的黎明来得静悄悄。艾莉丝披衣起身,推开雕花木窗,四月的风裹挟着银莲初绽的芬芳涌入室内。今天是暗祀日,王庭最庄重也最私密的祭典。

侍女们捧着祭品轻声进出,将晨露采集的银莲花、父亲生前最爱的星辉茶和手抄的《往生咒》整齐摆放在托盘上。艾莉丝抚过腰间的追光者胸针,指尖触碰到了下面那枚更陈旧的星辉家徽——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殿下,马车备好了。“老管家霍恩站在门外,声音比平日更加柔和。

艾莉丝点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包裹。包裹里是诺亚昨晚偷偷塞给她的画——一幅父亲在星空中微笑的肖像,周围环绕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星星,那是孩子心目中“最快乐的星空“。

马车穿过晨雾弥漫的王庭大道,向着星辉家族墓园驶去。路旁的银莲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地上的星辰。艾莉丝望着窗外,想起十年前叔公离世时的场景——那也是个暗祀日,老星辉王在看完最后一页《星辰法典》后安然闭目,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只是去赴一场星空之约。

墓园坐落在星辉山脉的怀抱中,终年被星光笼罩。艾莉丝独自捧着祭品走向最高处的白色石冢,那里安息着星辉王族历代先人。叔公的墓碑最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此处长眠着一位观星者,他的灵魂已化作星辰。“

艾莉丝跪坐在墓碑前,摆好祭品,点燃安魂香。青烟袅袅升起,在晨光中画出奇妙的轨迹。

“叔公,我带了您最爱的茶。“她轻声说,将茶水缓缓洒在墓前,“是亚伦用星光烘焙的新配方,他说这样能让香气直达星空。“

祭奠仪式简单而庄重。艾莉丝诵读《往生咒》,将诺亚的画放在墓碑旁,最后取出一卷她亲手抄录的笔记,上面记录着这一年来星见使团的成长、王庭的变化,以及她与萧铎之间那些无需言说的默契。

“您说得对,真正的星见使应该有自己的样子。“她抚摸着墓碑上叔公的名字,“现在王庭里有会画星星的诺亚,会唱星辰的亚伦,甚至还有能用甜点占卜的莉莎......“

晨风吹动笔记的书页,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有人在翻阅。艾莉丝抬头望向渐亮的天际,那里还有几颗倔强的晨星不肯隐去。

“我很想您。“她轻声说,声音融在风里,“但您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祭礼结束后,艾莉丝没有立即返回王庭,而是沿着墓园小径漫步。这里每一座墓碑都讲述着一个故事——曾曾祖父在极光中悟出星轨算法,曾祖母创造了银莲疗愈术,还有那位早夭的小姑姑,虽然只活了六岁,却留下了最纯净的星光咒语......

“殿下。“霍恩在不远处轻声提醒,“暗月阁下来了。“

艾莉丝转身,看见萧铎独自站在墓园入口处,一袭素黑长袍,手中捧着简单的祭品。他的金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却又带着少有的柔和。

“我来祭拜兄长。“他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今天是他忌日。“

艾莉丝这才想起,萧铎的兄长——那位前任暗月领主,正是在五年前的清明战役中牺牲的。那场战役中,父亲病重,星辉王庭由赛勒斯代为出征,而暗月领主为掩护盟军撤退,独自断后力战而亡。

“我陪你去。“她自然地接过萧铎手中的一部分祭品。

暗月家族的墓区在星辉墓园东侧,风格迥异——黑色玄武岩墓碑上不刻生平,只有简单的名字与家族徽记。萧铎兄长的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新鲜的夜光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莉莉来过了。“萧铎蹲下身,将祭品一一摆好,“她每年都是第一个。“

艾莉丝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萧铎以暗月家族特有的方式祭奠——他用匕首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墓碑上,血珠立刻被石料吸收,形成一道发光的纹路。

“兄长,暗月城堡的蔷薇又开了。“他对着墓碑说话,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聊天,“莉莉昨天还把墨水打翻在你的作战地图上,就像你当年预言的那样。“

艾莉丝悄悄退后几步,给萧铎留出空间。她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逝者如星,看似遥远,实则从未离开。“

祭奠完毕,萧铎走到她身边,两人默契地沿着墓园小径漫步。四月的阳光透过新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莉莉画了幅画让我带给你。“萧铎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她说这是'星星哥哥和星星阿姐'。“

艾莉丝展开画纸,不禁莞尔——画上是夸张变形的她和萧铎,手拉手站在一片星空下,周围飞舞着各种小动物形状的星星。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萧铎被画成了一只金色眼睛的大黑猫。

“她越来越有诺亚的风格了。“艾莉丝小心折好画纸。

“这两个孩子上周还合伙在图书馆穹顶上画了只'星狗'。“萧铎摇头,“老学者们差点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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