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市警局地下实验室的紫外线灯将王刚的脸映得发青。他面前的停车证在特殊光源下显现出完整的血迹纹路——一枚清晰的拇指指纹覆盖在编号刑0307上。
是刘一手的证件。王刚关掉UV灯，声音干涩，但血迹DNA结果还要两小时。
刘宇欣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枚弹壳。从珠宝厂回来后的三十六小时里，她几乎没合过眼。我弟弟上周借过车给同事。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技术科的小张。
王刚调整电子显微镜的焦距：小张身高多少？
一米七左右，有点胖。刘宇欣突然明白王刚的暗示，不是那个瘦高个假警察。
离心机运转的嗡鸣填满了实验室的寂静。王刚摘下手套，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周明的完整档案——医学院退学生，专攻神经毒理学，后转行珠宝鉴定，曾在永昌珠宝行担任首席鉴定师三个月。
周明有足够的知识获取和使用河豚毒素。王刚调出一张周明在医学院时的照片，清瘦的年轻人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个王刚再熟悉不过的器皿，他专精脑脊液研究。
刘宇欣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鉴识科刚发来隧道里那瓶无色液体的分析报告——是医用级琥珀胆碱，和第四起案件女死者体内的完全一致。
王刚正要说话，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刘一手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眼圈发黑，制服皱巴巴的，显然也是通宵未眠。
姐，王主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查了周明的电子足迹，发现他——刘一手的目光突然停在实验台上的停车证上，那是我的停车证！怎么会在这里？
刘宇欣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王刚平静地盖上证物袋：从周明的巢穴里找到的。你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不对...刘一手挠挠头，这周一下午我还用它进了警局地下车库。他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们怀疑我？
只是例行排除。刘宇欣打断他，语气比她预想的要尖锐，说说你查到的。
刘一手放下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网络流量分析图：周明在案发前三个月内，通过警方内部WiFi入侵了至少四台警用电脑。其中包括...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的工作终端。
王刚和刘宇欣同时直起身子。
他窃取了什么资料？王刚问。
案件现场照片、法医报告、还有...刘一手咽了口唾沫，所有专案组成员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住址。
刘宇欣的手猛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她想起那条提到家人的匿名短信。
王刚的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血迹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他沉默地看完报告，将它转向姐弟二人。
血迹属于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王刚的声音异常平静，但血渍的凝固形态显示它是在死亡后6-8小时才沾到证件上的，而那个时间段
我有不在场证明！刘一手急切地翻找手机，上周二晚上我和技术科全员在蓝海网吧打比赛，有监控和二十个人可以作证！
刘宇欣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眉头仍然紧锁：那你的停车证怎么会出现在周明手里？
等等...刘一手突然想起什么，快速操作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日志文件，看这里！周一中午我的终端有异常登录记录，当时我正在食堂吃饭。系统显示有人用我的权限打印了停车证复印件！
王刚立刻放大日志详情：登录IP指向警局三楼的公共电脑，那个区域没有监控。
栽赃。刘宇欣呼出一口长气，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周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陷害你？
刘一手刚要回答，王刚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彩信，发件人未知。点开后，三人同时屏住呼吸——照片上是刘一手和一个瘦高男子在警局后门交谈，时间显示是两周前的深夜。
这不是我！刘一手的声音几乎破音，我发誓从没见过这个人！
王刚将照片放大到极限，在瘦高男子的耳后发现一个模糊的印记：耳后色素痣，和周明医学院照片上的位置一致。
刘宇欣突然抓起外套：周明在离间我们。如果他能伪造这张照片...她看向停车证，就能伪造其他证据。
不仅如此。王刚保存了照片的元数据，他在给我们传递一个信息——
他知道我们每一步行动。刘宇欣接上王刚的话，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实验室的电话突然响起。王刚按下免提，值班法医急促的声音传出：王主任，城西垃圾处理厂发现可疑包裹，里面有用过的医用注射器和...一支装满脑脊液的试管。
王刚和刘宇欣同时起身。
试管标签写着什么？王刚问。
S-7。值班法医停顿了一下，还有一行小字：给法医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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