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
临安城外。
河面薄雾缭绕。
夜色寂静。
直到一声惊叫划破长空:
“女鬼!女鬼!“
苏星遥立于岸边。
望着月下仓皇奔逃的男子。
低头。
一身湿透的衣裳上还挂着水草。
发丝间滴着冰冷的河水。
“冤有头债有主!“
那人边跑边回头大喊:
“你要找就去找赵太尉!“
“是他把你卖给我的!“
声音里满是惊恐:
“你、你别过来!“
女鬼?
苏星遥愣住了。
记忆中。
她分明是赵府的夫人。
是赵恒德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年在桃花坊初见。
他不顾她青楼女子的身份。
说要赎她出来做正室夫人。
可今日......
记忆如破碎的镜子。
那杯赵恒德斟的酒。
说是要帮她置办铺子。
朦胧中画押。
醒来时。
那份文书却成了卖身契。
“本王事务繁忙。“
江熠川眼皮未抬。
懒散地靠在软榻上:
“没空管你的家务事。“
“堂堂大理寺卿。“
“靖王殿下。“
她冷冷道:
“果然如外界所言。“
“不过是个贪图享乐的纨绔。“
他终于抬眼。
目光如刀:
“此案不受理。“
“请回。“
大门在她面前紧闭。
晨光熹微。
她站在衙门外。
浑身还在滴着水。
却不知是河水。
还是泪。
纤细的手指缓缓松开。
那份状纸无声飘落。
“此案不便受理“。
几个字在耳畔回响。
如同无情的叹息。
人流匆匆。
摩肩接踵。
却无一人为她驻足。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一叶孤舟。
漂浮在熙攘人海。
街角突然传来喧闹。
打破了她的思绪。
不经意抬眼。
一张血红的告示。
在微风中轻轻翻动。
鲜艳的颜色仿佛要滴出血来:
“桃花坊花魁选拔·靖王府雅集“
路边几个精致姑娘。
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
“今年的花魁能去靖王府的雅集呢。“
眼中闪烁着憧憬: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那是自然!“
“靖王府每年一度的雅集。“
“那可是整个临安城最尊贵的聚会。“
“能结识多少达官显贵。“
“说不定就此平步青云呢!“
靖王府。
这三个字。
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她紧锁的心门。
残阳如血。
染红了临安城的天际。
暮色中的桃花坊愈发妖冶。
苏星遥静立在雕花门前。
望着那褪去金漆的匾额。
昔日繁华镀金已剥落。
只余沧桑。
门前红灯笼次第亮起。
如一朵朵盛开的红莲。
在暮色中摇曳生姿。
轿帘后。
隐约可见锦衣公子。
醉意朦胧的身影。
台阶上。
鸨母柳妈笑容可掬。
迎来送往。
谄媚的笑容一如往昔。
一切都似曾相识。
一如当年。
但不。
今时今日的苏星遥。
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青楼女子。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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