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八点十五分，唐昕比规定时间提前四十五分钟到达办公室。上周末她几乎没休息，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研究金融科技行业上——自从周五收到周慕臣的邮件，通知她本周将与程诺合作一个金融科技公司的CTO寻访项目后，她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早啊，科技组的工作狂！“
程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唐昕差点打翻咖啡。他今天穿了一件骚气的粉蓝色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手里还转着一个篮球。
“你...带篮球来上班？“唐昕瞪大眼睛。
“放松神器。“程诺把篮球精准地抛向角落的储物柜，“周末准备得怎么样？我看了你发在共享文件夹里的行业分析，足足三十页！你是打算写博士论文吗？“
唐昕脸颊发热：“这是基本功课。金融科技不是我的专长领域，必须...“
“停停停，“程诺做了个暂停手势，“周魔王九点要听我们的寻访策略，我们先对一下思路？“
会议室里，唐昕打开精心准备的PPT：“我按技术架构、产品思维和团队管理三个维度分析了市场上可能的候选人，初步筛选出五个...“
“太慢了，“程诺摇头晃脑地打断她，“这个客户我打听过了，CEO是个急性子，最讨厌流程化的东西。我们应该先从我认识的几个Fintech圈内人入手...“
“没有数据支撑的人脉推荐风险太大！“唐昕声音陡然提高，“万一候选人根本不符合要求，我们会浪费客户时间。“
程诺眯起眼睛：“那你那些纸上谈兵的分析就能保证人选合适？猎头是和人打交道，不是和Excel表格！“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会议室门被推开。周慕臣一身笔挺的定制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看来你们已经进入状态了。“
唐昕立刻站起来，心跳如鼓。程诺则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周总监早啊，我们正在'热烈讨论'寻访策略。“
周慕臣在会议桌尽头坐下：“演示给我看。“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简直是灾难。唐昕刚讲到市场分析部分，程诺就插嘴说某位候选人是他学长朋友；当程诺提到圈内大咖时，唐昕又严谨地指出那人三个月前刚跳槽。两人互相拆台，越说越激动。
“够了。“周慕臣突然拍桌，会议室瞬间安静，“客户要求本周五见首批人选，你们现在的进度是零。“他冷冷地扫视两人，“唐昕，你的人脉资源不足；程诺，你的分析方法粗糙。这就是为什么我把你们放在一组。“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联合寻访方案，否则你们俩都去HR那里签离职协议。“
门关上后，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唐昕盯着电脑屏幕，眼眶发热。程诺反常地沉默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听着，“最终程诺先开口，“我承认我的方法不够系统化，但你的问题是不懂变通。我们各退一步？“
唐昕深吸一口气：“怎么退？“
“先用你的分析方法锁定目标公司和技术方向，再用我的人脉获取内部信息。“程诺摊开手，“就像...你画地图，我开车？“
这个比喻让唐昕忍不住笑了。她合上电脑：“成交。但有个条件——所有人选必须经过完整的背景调查，不能只靠'我朋友说'。“
“遵命，分析大师。“程诺夸张地敬了个礼，“现在，能先告诉我你周末那三十页报告里最关键的三点是什么吗？“
重新开始合作后，两人惊讶地发现彼此的优势竟如此互补。唐昕迅速梳理出金融科技行业的技术趋势和主要玩家，程诺则立刻联系到其中两家公司的内部员工验证信息。到中午时，他们已经整理出一份比预期更精准的候选人名单。
“等等，“林小满突然指着屏幕上一个名字，“这家'智汇金融'去年被大银行收购后，原技术团队几乎全部离职，但CTO徐天宇的LinkedIn显示他还在职？“
程诺凑过来看：“奇怪，按惯例收购后原高管要么留任核心职位，要么走人。这种挂着虚名的情况很少见...“
“除非他被边缘化了但还没找到下家。“唐昕眼睛一亮，迅速搜索相关新闻，“看！收购后银行空降了自己的技术负责人，徐天宇被调去'战略创新部'，明显是明升暗降。“
程诺已经拿起手机：“巧了，我学长正好在智汇财务部工作...我问问内幕。“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表情兴奋：“Bingo！徐天宇实际上已经被架空半年，但竞业协议限制他不能去同行，所以一直憋着。我学长说他技术很强，但不懂办公室政治。“
唐昕迅速调出徐天宇的完整履历：“斯坦福计算机博士，曾主导过三个大型金融系统架构...完全符合客户要求！“她顿了顿，“但他被竞业协议限制，我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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