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煎熬和等待中,无情地流逝。
是漫长的一天?还是一天一夜?
天幕并未给出精确的时间流逝感,但通过光线的变化,以及道斯越来越疲惫的状态,观众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场一个人的救援,已经持续了极其漫长的时间。
如果设定包含夜晚,那么黑暗并未带来安全,反而增加了更多的困难。
视线受阻,搜寻伤员变得更加困难,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星光,或者远处炮火的闪光,以及…伤员们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脚下的废墟和弹坑,在黑暗中如同潜伏的陷阱,稍有不慎就可能摔倒,或者发出声响惊动敌人。
在悬崖边进行绳索操作,也变得更加危险,对力量和技巧的要求更高。
但戴斯蒙德·道斯,没有停歇。
他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饥饿和干渴,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和极限。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个唯一的念头:“再救一个!”
天幕的镜头,残忍而真实地记录着他逐渐逼近极限的状态。
他的军装早已被汗水、泥土和不知是谁的鲜血浸透,变得又脏又硬,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的脸庞布满灰尘和污垢,嘴唇干裂得如同龟裂的土地,甚至渗出了血丝。
他的眼神,虽然依旧明亮,但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疲惫。每一次眨眼,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随时可能永远闭上。
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踉跄,越来越沉重。有好几次,他都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般,粗重而急促。
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双手。
原本属于一个年轻人的、或许还算灵巧的双手,此刻已经完全不成样子。
由于长时间、高强度地摩擦和拉拽粗糙的绳索,手掌上的皮肤早已磨破,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血水和组织液不断渗出,又不断被新的摩擦所撕裂。
他只能用随身携带的布条,胡乱地缠绕在手上,试图减轻一些痛苦,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每一次用力抓住绳索,都如同在伤口上撒盐,带来钻心的疼痛。
天幕毫不避讳地给了这双“血肉模糊”的手一个特写镜头。
那不是武器留下的创伤,而是…拯救生命所付出的代价。
这一刻,诸天万界,无数观看者都被这画面深深刺痛了。
李云龙看着那双手,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仿佛想用辛辣的液体来灼烧掉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
他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高启强看着那双手,久久地沉默着。
他一生都在追求财富和权力,习惯了用金钱和手段来衡量一切。
但眼前这个士兵,用这样一双残破不堪的手,所做的事情,其价值…似乎已经无法用任何世俗的标准来衡量了。
这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信条,产生了一丝动摇。
安欣、赵刚、靖王等人,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们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能够支撑一个人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去坚持做一件看起来如此“徒劳”的事情。
梅长苏看着屏幕,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需要用手帕捂住嘴,才能抑制住咳嗽。
他轻声叹息,语气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敬佩:“非人…实非人所能及也…”
范闲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心态,神情肃穆。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太可怕了…也太…伟大了…”
在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之下,道斯的精神甚至开始出现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家乡的亲人,看到了教堂里慈祥的牧师,看到了那些嘲笑过他的战友…
幻觉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拖入放弃的深渊。
但每当他濒临崩溃的边缘,脑海中那个声音就会再次响起:
“再救一个!”
这个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将他从幻觉和绝望中一次次拉回现实。
他甩了甩头,用沾满污垢的手抹了一把脸,再次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向下一个可能存在生命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救多少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下一刻。
他只知道,只要他还能动,只要岭上还有一个伤员在等待。
他就必须…再救一个!
这种近乎自虐般的坚持,这种在绝望中燃烧的意志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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