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恰到好处地掩住眼底翻涌的恨意。再抬头时,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她伸手紧紧攥住赵煜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殿下愿意同行,瑶儿感激不尽。只是这战场刀剑无眼,凶险异常……”话音未落,哽咽声便卡在喉咙里。
余光瞥见萧逸尘倚在门框上,玄色衣袍松松垮在肩头,折扇轻点下颌,似笑非笑地瞧着这场“深情戏码”。苏瑶在心底暗骂,面上却做出羞涩模样,别开脸不敢看赵煜。
“放心。”赵煜拍了拍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刻意营造的温柔,“有我在,定保伯父平安。”等他离去,苏瑶立刻甩开作态,抓起茶盏猛灌一口,却被烫得直吐舌头。
萧逸尘踱步过来,折扇“啪”地敲在她手背:“演技不错,可惜入不了本王的眼。”
“王爷有闲心打趣,不如想想如何破解此局?”苏瑶白他一眼,揉着发红的手背。
萧逸尘神色瞬间冷肃,展开的军事地图上,西境的山川地势用朱砂标记得触目惊心:“西境叛军首领是北狄安插的细作,赵煜定会借他们之手除掉苏将军。”他的指尖重重按在玉门关,“让苏将军佯装败退,引叛军深入,在峡谷设伏包围。”说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至于赵煜……本王会让他自顾不暇。”
三日后,苏府校场。苏怀瑾身披玄甲,腰间佩剑寒光凛凛。苏瑶挤过送行的人群,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塞进父亲手中:“里面是女儿画的地形图,父亲务必收好。”苏怀瑾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粗糙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煜随军出发后,苏瑶换上素色襦裙,以探望母亲为由进了宫。御花园里,林贵妃正用金剪修剪牡丹,见她到来,剪子“咔擦”一声将花苞齐根剪断:“苏小姐不在家待着,来本宫这里作甚?”
苏瑶福身时,余光瞥见贵妃鬓边的东珠发簪——正是前世诬陷苏家通敌的“证物”。她示意宫女呈上礼盒,语气诚恳:“臣妾听闻娘娘近日身体不适,特来送些补品。”
林贵妃打开盒子,翡翠镯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最底下的密信让她脸色骤变。“大胆!竟敢诬陷本宫!”礼盒被狠狠摔在地上,珠翠散落一地,“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娘娘何必动怒?”苏瑶弯腰捡起密信,指尖划过封口的凤凰印,“这封信若是送到陛下手中……”她故意停顿,盯着贵妃骤然收缩的瞳孔,“再说了,娘娘难道不想知道,赵煜为何突然对西境战事如此上心?”
林贵妃挥退下人时,护甲在石桌上刮出刺耳声响。苏瑶凑近,压低声音:“赵煜此举,是为了扫清登基障碍。等他坐上皇位,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娘娘您的儿子。”
“你胡说!”林贵妃的声音发颤,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惧。
“是不是胡说,娘娘心里清楚。”苏瑶将密信塞进她手中,翡翠镯子的凉意透过袖口传来,“若娘娘与我合作,我保太子平安,如何?”
与此同时,西境黄沙漫天。苏怀瑾看着叛军如潮水般涌来,猛地挥剑:“撤退!”军旗倒下的瞬间,他回头望向身后的峡谷——那里藏着萧逸尘埋下的三万精兵。而赵煜骑着高头大马,望着败退的苏家军,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却没发现身后的炊烟中,正升起萧逸尘的信号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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