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七点四十五分,俞雪漫站在刑侦大队三楼走廊,透过玻璃门观察着悬案组的办公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解剖刀钥匙扣——这是医学院毕业时导师送的礼物。
提前十五分钟,我喜欢这个习惯。
程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俞雪漫转身时,他正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递过来。她微微一怔,接过杯子,茶香中带着淡淡的柠檬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茶?
上周五你拒绝了咖啡,但办公室茶包少了两个。程峰嘴角微扬,而且你的牙齿有轻微茶渍,应该是长期饮茶的人。
俞雪漫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刑侦队长。他今天没穿制服,深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她注意到他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像是刀伤。
观察力不错,她啜了一口茶,但茶包是我同事拿的。
程峰挑眉,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警服肩章上的四角星花闪着冷光。
雷志明组长,程峰立刻挺直了背,这位就是我提到的俞雪漫法医。
雷志明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俞雪漫,最后停在她脖子上挂的法医证件上。听说你从一具自杀尸体上发现了谋杀证据?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希望不是运气。
俞雪漫迎上他的目光:法医学不相信运气,只相信证据。
办公室里的其他组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从电脑后探出头:哇,真的是那个尸语者俞法医!我看过你发表的《微创伤痕迹与凶器关联性研究》!
林小曼,我们的技术员。程峰介绍道,然后指向角落里一个正在擦拭相机的瘦高男人,赵明,现场摄影。那边打瞌睡的是李闯,外勤。
李闯猛地惊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引得众人一阵低笑。俞雪漫注意到,在这轻松的氛围中,只有雷志明的表情依然严肃。
既然人到齐了,开会。雷志明走向会议室,脚步沉重得像是在地板上盖章。
会议室的灯光比外面暗许多,投影仪上显示着三起未破凶杀案的现场照片。俞雪漫的视线立刻被吸引——每具尸体都被摆成诡异的坐姿,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像是等待什么。
过去两个月,三名受害者,都是成功人士。程峰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到死者资料,第一位,医药公司高管;第二位,私立医院院长;第三位,昨天发现,医疗器械经销商。
俞雪漫微微前倾身体:死因?
表面看都是心脏病发作,程峰看向她,但家属坚称他们没有心脏病史。
我需要看尸检报告。俞雪漫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程峰的声音沉了下来,三具尸体都在家属强烈要求下,未经尸检就火化了。
会议室一片寂静。俞雪漫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没有尸检就火化...这不合程序。
家属都拿到了某位权威专家出具的死亡证明。雷志明冷笑一声,而开具证明的,是这位。
屏幕上出现一张和蔼的老者照片,俞雪漫瞳孔微缩——陈志远教授,她父亲当年的同事。
陈教授今年七十三岁,退休多年,程峰继续道,但过去两个月突然复出,专门为这三起自然死亡开具证明。
俞雪漫的茶杯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程峰敏锐地看向她:你认识他?
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她控制着声音的平稳,我需要第三位死者的现场照片,越详细越好。
赵明立刻递过一个平板电脑。俞雪漫放大死者手腕特写,突然停住:这里,看到吗?几乎不可见的针孔。
程峰凑近,他的呼吸轻轻拂过俞雪漫的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注射痕迹?
不像是普通注射。俞雪漫放大图片,针头直径异常小,可能是某种特殊仪器。她抬头看向雷志明,我要求立即对第三位死者进行开棺验尸。
雷志明的表情阴沉下来:你知道这需要多少手续吗?而且尸体已经——
已经下葬,但还未腐烂到无法检验的程度。俞雪漫打断他,如果这是连环凶杀案,凶手不会停手。下一个死者可能已经在倒计时。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林小曼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第四起!刚接到报案,南郊别墅区,死者是德康医疗的董事长!
程峰已经抓起外套:俞法医,一起?
南郊别墅区笼罩在细雨中,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俞雪漫跟着程峰穿过人群,闪光灯不断在他们身后闪烁。
程队长!听说这是连环杀手第四名受害者?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记者高声问道。
程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但俞雪漫注意到他的背脊明显僵硬了一瞬。那女记者见状,立刻将话筒转向俞雪漫:这位就是发现上起谋杀案的法医吧?死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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