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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象郡初开 (1/2)

黔中郡的晨雾浓稠得化不开,沅水在雾中泛着青灰色的光,水面漂着几具秦军尸体,甲胄上的“秦”字在腐血中格外刺目。昌平君站在竹筏上,望着下游三里处若隐若现的浮桥——秦军竟用竹索和木桶连接成道,千余人正踩着木桶方阵渡水,竹索在浪涛中绷成笔直的线,像极了秦人强行撕裂烟瘴的野心。

“大司马,那些浮桥夜里就搭好了。”楚将庄峤递上画着木筏连接法的竹简,指尖在“秦”字上划过,“不用舟船,只用当地的毛竹和桐油浸过的麻绳,秦人学得太快了。”昌平君盯着江面上的竹索,忽然想起郢都老船工的警告:“秦人善于把别人的利器变成自己的钝刀。”

五溪蛮的山寨藏在雾障深处,吊脚楼的支柱上挂满牛头骨,每道木栏都缠着驱邪的藤条。林峰跟着僰人向导穿行竹林,草鞋陷进腐叶堆里,惊起几只毛色艳丽的瘴鸟。向导突然止步,指着前方竹林:“大人,前面是鬼哭峡,正午山风穿过竹节会发出哭声,蛮人说那是战死的祖先在索命。”

他话音未落,林峰已注意到竹干上的七道斜疤——那是夜郎人的竹语,暗示前方有埋伏。他悄然传令王翦率两千锐士从山腰绕行,自己则带着百人队继续前行。正午时分,第一声“鬼哭”从竹林深处传来,密集的竹箭突然从竹叶间攒射而下,箭头泛着青黑色的毒光。

林峰猛拉缰绳,战马前蹄腾空,竹箭擦着护心镜飞过,在青铜表面留下五道浅痕。“结盾阵!”他大吼一声,秦军迅速靠拢,牛皮盾组成铜墙铁壁。竹箭噼里啪啦砸在盾面上,却无法穿透浸过桐油的牛皮。林峰趁机观察箭簇,发现竹箭尾部绑着细小的羽毛——这是五溪蛮特有的“风羽箭”,借山风之力能增加射程。

“放火箭!”林峰一声令下,秦军弓弩手点燃箭头,火箭划破雾障,坠入竹林。干燥的竹叶瞬间起火,浓烟裹着毒雾向蛮人埋伏处倒灌。惨叫声从竹林深处传来,数十名五溪蛮士卒冲出火场,身上的竹甲已被火舌舔舐得焦黑,手中的竹刀还滴着毒汁。

夜郎王多同坐在竹楼顶层,望着谷底秦军像蚂蚁般攀爬。他手中的青铜酒器刻着祖先的征战图,却在看见秦军士卒用野葡萄藤编织软梯时,指节捏得发白。三天前,他刚拒绝了昌平君的求援,此刻却看见秦军正沿着僰人指引的秘径接近山寨。

“大王,秦人上来了!”侍卫的惊叫打破了竹楼的寂静。多同望向窗外,只见秦军锐士背着皮绳铁爪,像壁虎般贴着岩壁移动,草鞋裹着兽毛,竟未惊动栖息的岩鼠。更让他心惊的是,秦军士卒腰间挂着的不是青铜剑,而是五溪蛮特有的竹刀——那是林峰为迷惑蛮人,特意让降卒仿制的兵器。

深夜的秦军大寨,篝火在雾中划出昏黄的光圈。林峰盯着火塘中燃烧的竹节,听着僰人翻译的五溪蛮歌谣,忽然想起在郢都读过的《楚辞·山鬼》:“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他转头对王翦说:“蛮人信巫鬼,畏神罚,明日攻寨,须借‘竹王显灵’。”

三日后,五溪蛮的祭典在竹王祠前举行。多同披着缀满竹片的祭服,手持九节竹杖,正要将秦军俘虏的心脏献给竹王,祠内突然传来轰鸣——事先被僰人钻孔的青铜鼎轰然倒地,热胀冷缩的鼎足在石板上砸出火星。蛮人发出惊恐的呼喊,多同手中的竹杖“当啷”落地。

王翦率领的秦军锐士趁机从密道杀出,手中高举着缴获的竹甲——这些甲胄被秦军的牛皮盾撞得开裂,露出里面填充的稻草。“竹王显灵了!”僰人向导趁机大喊,“竹王说,夜郎不该为楚人陪葬!”多同望着秦军士卒胸前的“秦”字徽记,忽然想起祖父的遗言:“当神罚降临,要学会向新的神灵低头。”

当昌平君的楼船抵达沅水上游时,看见的不是夜郎的援军,而是插满“秦”字旗的竹筏。他手中的青铜剑“复楚”二字被晨露打湿,剑柄处竟显出血痕——昨夜秦军细作混入船队,在剑鞘内涂抹了鸡血。“报!夜郎王归顺秦国,已断我军粮道!”探马的禀报让楼船上的楚卒面面相觑。

昌平君望着两岸竹林中晃动的秦军旗帜,忽然听见熟悉的楚歌声传来:“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那是被改编的《招魂》,却成了秦军攻心的利器。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三个月前在黔中竹楼上的豪言壮语,此刻听起来像个荒诞的笑话。

回到秦军大寨时,林峰收到咸阳送来的加急竹简:商鞅在关中推行“分户令”遇阻,三晋移民聚众抗议。他坐在竹制帅案前,看着案头的五溪蛮竹甲残片,忽然想起在稷下学宫与孟子的辩论:“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他提起狼毫,在竹简上写下:“在黔中郡试行僰人授田制,每户分山田五十亩,免三年赋税,允许保留猎头祭,但须以竹甲换农具。”

更深露重时,王翦捧着一卷竹简求见,上面画着改良后的箭簇:“末将发现,蛮人的竹盾虽轻,却挡不住带倒钩的弩箭。”林峰点头,指着地图上的“象郡”说:“明日你便带三千人南下,教骆越人用青铜犁耕地。记住,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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