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夜色被胜利的篝火映得通红,却掩不住角落里滋生的黑暗。林峰站在军器坊新落成的锻造台前,看着匠人们将最后一批火箭弩零件放入淬火池,水面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黑犬躺在一旁的草席上,军医正在为他处理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少年侍卫咬紧牙关,冷汗浸透了身下的麻布。
“大人,蒙骜将军求见。”一名士兵的禀报打破了工坊内的寂静。蒙骜身披沾满血污的战甲,手中紧握着一支刻有魏国旗纹的箭矢,大步走进来。“这是城南战场上拾获的,箭尾绑着密信。”他将箭矢递给林峰,眼神中透着忧虑,“信中提到,甘龙已与魏国达成协议,只要咸阳城破,便扶持公子虔登上秦君之位。”
林峰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箭矢“啪”地折断。他想起嬴虔那阴鸷的眼神,想起咸阳宫中文武百官的明争暗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立刻禀报君上!”他转身对士兵下令,却在此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高举诏书:“奉君上旨意,林峰即刻入宫!”林峰心中一紧,看向蒙骜,却见将军微微摇头——这道旨意,来得太过蹊跷。
咸阳宫的偏殿内,秦孝公脸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案几上摆着十几封弹劾林峰的奏章。甘龙匍匐在地,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君上,林峰私自制造妖器,扰乱军心,如今更是与蒙骜将军勾结,意图谋反!”商鞅正要反驳,却被秦孝公抬手制止。
“林峰,你可知罪?”秦孝公的声音冰冷如铁。林峰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那截断箭和密信:“臣启禀君上,这是蒙骜将军在城南战场缴获的证据,甘龙与魏国私通,妄图颠覆秦国!”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甘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仍强作镇定:“君上,这分明是林峰伪造的证据!他居心叵测,就是想借此排除异己!”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启禀君上,魏军在函谷关集结了二十万大军,领头的正是庞涓!”秦孝公猛地起身,龙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传令下去,全军备战!”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至于林峰是否有罪,等击退魏军,再做定夺!”
与此同时,魏国军营内,庞涓正对着地图冷笑。他的手指重重地按在咸阳城的位置,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这次,本帅不仅要踏平咸阳,还要让秦国的新器变成一堆废铁!”他身后的谋士献上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支与秦军火箭弩一模一样的箭矢。
“将军,这是我们在战场上缴获的火箭弩残件,墨家的工匠已经破解了其中奥秘。”谋士得意地说,“不出三日,我们就能批量生产,到时候,秦军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三日后,魏军的攻势如期而至。二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函谷关,天空中,改良后的机关鸢遮天蔽日,每一只都携带着能与秦军火箭弩媲美的火油箭矢。林峰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知道,这一次,秦国面临的将是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
“放箭!”随着林峰一声令下,秦军的火箭弩纷纷发射,火网与魏军的火油箭矢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然而,魏军的数量远超秦军,且他们的火箭弩似乎经过特殊改良,威力更胜一筹。城墙上的秦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启动霹雳车!”林峰再次下令。但这一次,魏军早有准备,他们用巨大的盾牌组成防线,将霹雳车的攻击悉数挡下。更糟糕的是,不知何时,甘龙的余党在城内制造混乱,纵火焚烧粮仓和军械库,整个咸阳城陷入一片火海。
黑犬不顾军医的阻拦,带伤冲上城墙。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人,让我带一队死士,去炸毁魏军的火箭弩工坊!”林峰刚要开口拒绝,却见少年侍卫已带着人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魏军火箭弩工坊外,黑犬等人如鬼魅般潜入。他们避开巡逻的士兵,将随身携带的火药埋在工坊四周。就在准备点火时,一支冷箭突然射来,正中黑犬后心。他踉跄了一下,却仍强撑着点燃了火药引线。
“快走!”黑犬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他的身影被火光吞没。远处的林峰望着冲天的火光,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握紧手中的墨家机关图,心中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守护秦国,揪出所有叛徒!
而此时的咸阳宫,秦孝公看着城外的火光,终于下定决心。“商鞅,拟旨,封林峰为大良造,总领秦国军政。若再有敢诋毁者,杀无赦!”他的声音坚定而冰冷,“传令蒙骜,集结所有兵力,明日与魏军决一死战!”
黎明的曙光即将破晓,一场决定秦国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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