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的墨眉又皱成了一团。
“她们是来求符水的。”
唐年年稍微回忆了下,立马起身朝外走。
“啥?那玩意儿是加了兽药才起效的……不能给人吃!”
她从里屋跑到堂屋的时候,正好碰上孙秀晴端着一碗搅入了黑色纸灰的水走出来,二话不说上前把碗抢过来摔了。
“妈!这是封建迷信!一旦传出去了,你要被抓起来的!”
在外人面前,唐年年尚且给孙秀晴留了一丝颜面。
但她疾言厉色的样子,却让孙秀晴怒火大增。
“什么封建迷信!我这是治病救人!”说着,她就指向了坐着的两个村妇,“再说了,是她们找上门来求我的!你摔碗砸谁的脸面呢?!”
两个村妇这才从摔碗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她们看向唐年年时,仿佛看见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尤其是其中抱着孩子、双眼红肿的那个女人。
她空洞的眼睛里,当即涌出了泪花,声泪俱下的质问道:“顾家媳妇,我儿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断他的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我们老刘家的根啊!”
唐年年心说,要是真让你儿子吃了那碗有兽用镇定剂的水,那才真的恐怕会害了这孩子的命!
可她没有证据,挑明了说也解决不了问题,唐年年只能劝道:“你这孩子多半是病了,赶紧送去卫生院看看才是最实在的!”
“哼。”孙秀晴在一旁冷笑,“人家早就送卫生院去看过了!还在那晦气地方住了十来天呢!”
妇人哭着接话道:“是啊,我们请医生看过了的!钱没少花,医生也每天都来给孩子检查,可他横竖就是没查出毛病,只说是营养不良,要带回来慢慢养……”
“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把孩子带回了家,天天红糖鸡蛋汤喂着,他爹还打了野兔子和大鲫鱼回来炖汤,可孩子就是不见好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能让强子出事啊!”
妇人抱着男孩,朝孙秀晴扑通跪下。
“婶子!你行行好!再帮我家强子找一张符出来吧!要是再治不好咱家强子,他怕是随时就要去下面陪他爷奶了啊!”
孙秀晴两手一摊,面露无奈,“先前就和你们说了,这镇邪符是长卫他爹在世时写的。可他人都走了多少年了?这几年,咱家存着的那些符,张家要一张,李家要一张,早就没了!刚刚这最后一张,还是我压箱底留起来的,想着日后我家有孙儿了,也好有备无患……我割心头似的拿出来烧了,但这不是被人霍霍了吗!”
两个求符的妇人瞬间更气了。
唐年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红叹号从她们头顶冒了出来。
她们心愿落空,怨她是正常的。
可唐年年觉得奇怪的是,妇人怀里的小男孩,怎么也长出了红叹号?
妇人知道,自己就算瞪死唐年年也于事无补,有这力气,还不如再求一求顾老仙的老伴。
因此,她还是朝着孙秀晴哭。
唐年年无所畏惧,准备迎难而上,劝说这两个妇人进城找大医院。
这时,身边的沁宝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角。
“妈妈,我和你说句悄悄话。”沁宝小声道。
唐年年蹲下身,“嗯?”
沁宝一脸严肃,“这个小哥哥他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心里有病。”
唐年年更吃惊了,“啊?”
沁宝:“我听见他心里说,他爹娘把他两个姐姐都卖掉了,很快就要轮到他了……他害怕被当成年猪似的,被卖去别人家任人宰割,所以,他故意不吃饭,专挑晚上哭,这样一来,就算有人看上了他,也不敢轻易买他这种不中用的病秧子回去。”
唐年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她捏住沁宝的小肩膀,再一次向她确认,“崽啊,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能听见那小男孩的心里话?”
沁宝猛眨眼。
唐年年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她的个老天奶啊。
她一身正气,再加上这么个能听心声的女儿,她往后所向披靡啊!
“唐年年。”顾长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用眼神示意她收敛点。
从唐年年跑出来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她身后。
刚刚见她被妇人们怒视时,差点准备一个健步上前,替她扛住一顿揍。
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要动手的地步。
可她也不该在听说别人家孩子快要死了之后,悄悄在后边笑得春风灿烂啊!
她们母女俩嘀咕什么呢?
什么事情值得那么高兴?
唐年年扭头看了顾长卫一眼,抛给他一个“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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