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府中的嬷嬷就带着丫鬟,端着水盆和毛巾,还有两套新衣服来到陆兆松的内室门口候着,服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洗漱更衣。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哈欠连天的宋清荷和陆兆松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陆兆松已经换了衣服。
他身上这件是早上宋清荷在柜子里找的,宋清荷则还穿着喜服。
跟随陆夫人二十多年的斓嬷嬷一愣,没想到大少奶奶已经贴心的伺候好了大少爷,她回过神迅速行礼,心里对这个新主子好感倍增。
“大少爷、大少奶奶吉祥。老身斓嬷嬷,侍奉大少爷二十年,以后任大少奶奶差遣。”斓嬷嬷道。
宋清荷点下头,端庄得体,道:“有劳斓嬷嬷。”
几个丫鬟得到斓嬷嬷眼神示意,端着盆进屋,宋清荷眼神微斜,果然其中一个丫鬟去床上拿走了白帕子。
宋清荷想起昨晚。
她教会陆兆松翻花绳,本意是消磨陆兆松的精力,哪儿成想陆兆松越玩儿越起劲儿,倒是自己哈欠根本停不下来。
“你是不是困了?”陆兆松双手还举着花绳,问。
宋清荷点下头。
陆兆松表情惊恐的拼命摇头,小声道:“不能睡哦,睡了会受伤的。”
“啊?”宋清荷的困意被吓飞了三分。
陆兆松放下花绳,从床底摸出一本画册,递给宋清荷之前还朝窗户和门口张望一番,确定没人了,才敢继续道:“斓嬷嬷给我的,说今天晚上咱俩在这儿上睡觉,这个帕子就会有血!”
宋清荷瞪大眼睛,这才注意到床上有块白色缎面帕子。
看画册封面就知道这是一本专讲男女之事的风月书,宋清荷脸涨得通红,不想看,可是不能不看,万一哪儿是自己疏漏的地方,会被陆府怀疑。
硬着头皮,脸蛋发热,看完画册,宋清荷想到应对办法。
她用发簪扎破手指,挤出血摸到白帕子上,摆手示意坐在几丈外罗汉床上的陆兆松过来。
陆兆松欢快的跑过来。
“我来了。”陆兆松很喜欢这个愿意陪自己玩儿的姐姐,不像二弟三弟,都要忙公事,平时只有斓嬷嬷得空了才能和自己玩几把丢沙包,有一次不小心丢到父亲,还被骂了一顿,沙包都被扔了。
宋清荷叮嘱道:“帕子上呢,已经有血了,所以他们明天会认为我们乖乖听话,表扬我们。”
陆兆松把头转向床上,果然看到帕子上鲜红的血色。他吃惊的问道:“姐姐你受伤了?我去叫斓嬷嬷,让她给你上药,就不痛了。”
宋清荷拽住陆兆松的袖子,道:“以后我每天都能陪你玩,你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陆兆松用力的点头。
“我来告诉你,若是有人问你,你该怎么说。”宋清荷伏在他耳边,窸窸窣窣。
趁着宋清荷换衣服间隙,丫鬟不动声色的把帕子交给斓嬷嬷,看到帕子上的血迹,斓嬷嬷露出满意的微笑。
等她换好衣服,等候在门口的斓嬷嬷恭顺的汇报宋清荷今日安排。
第一件事,是去给陆进和陆夫人磕头请安。
第二件事,是接受府中严姨娘和两位小叔子的敬茶。
看出宋清荷的疑惑,斓嬷嬷解释道:“陆府长幼秩序格外的严格,大少爷是嫡长子,所以地位远在其他二位少爷和严姨娘之上,您是大少奶奶,受得起他们的敬茶。不过将来大少爷再纳偏房,偏房要向严姨娘和二位少爷敬茶。”
言外之意,宋清荷是正妻,是天大的福分。
宋清荷忽然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裴小姐,若不是这‘天大的福分’,裴小姐恐怕也不会香消玉损。
在陆夫人院子的正厅,陆进和夫人已经端坐在上座,由宋清荷和陆兆松跪在软垫上给他们敬上公婆茶。
“忘宜,兆松孩子心性,天真善良、不谙世事,我和他娘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以后就由你好生照顾他了。”陆进先开口。
宋清荷慢慢抬起头,直视陆进,郑重应下。
她听父亲说过,陆进是前朝十六岁登科及第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名满天下,娶妻荣国公府嫡小姐,育有二子。除陆兆松外,三子与陆兆松是同母兄弟,也就是去落雁城替兄接亲的陆成业。而这次子是庶出,便是皇城司使陆观棋,为人阴郁腹黑,令人难以捉摸。
早上斓嬷嬷拿着白帕子向陆夫人禀告,听完陆夫人心花怒放,握着佛珠串子的手连连向上天作揖。
此刻虽然放下大半的心,可她还着急另一件事:“兆松是嫡长子,我和你公公盼你们夫妻恩爱,早些为陆家开枝散叶。”
“儿媳明白。”管她说什么,先答应。宋清荷轻轻点下头。
陆夫人甚是满意,示意斓嬷嬷去扶宋清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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