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嬷嬷滔滔不绝,唾沫横飞:“你们别自觉是大姑奶奶的人,便不把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更别觉着自己伏侍七姑娘,便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要教你们规矩,绰绰有余!”
莫嬷嬷使个眼色,那几个武婢便要压着程苑打发来的两个丫鬟处置。
程四爷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奔下台矶,紧接着便是一记重重的窝心脚将莫嬷嬷踹倒在地。
莫嬷嬷栽倒在地,茫然又惊恐。
平日里面团似的人,这会儿怎么动了真火!
“她们是立雪的丫鬟,何时轮得到你来处置?”程四爷动了怒,面沉如水,“方才我也与你好生说过道理,让你莫要插手。”
“连我这个正经主子的话你都不放在眼中,我倒要去找母亲要个说法!”
见他动了真格,莫嬷嬷当即服软:“四爷,这……老奴这也是为七姑娘好,这几个丫鬟原先未曾伺候过七姑娘,七姑娘又是那么个光景。”
“若是亏待姑娘,四爷您也心疼。”
程四爷冷笑:“亏待?前几日立雪风寒,是谁不肯给她延医请药?”
莫嬷嬷神情陡然一僵。
此事四爷怎么知道?
她阴冷狠毒的视线在程立雪院中原本伏侍的丫鬟们身上转过,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
程四爷见她如此,心下愈发愤怒:“我还当你不知情,如今看来,你是知道立雪风寒却未曾请大夫诊治的事情了。”
“既然知道,你却未曾回禀母亲,也未曾知会我,你的规矩又去了哪里?”程四爷说到气头上,欲要掌掴这老货,却生生忍住。
到底是在自家闺女的院子里,可不能再给立雪留下坏印象。
程四爷沉着脸收回手,吩咐道:“一个个都是木头?还不把这老货拖下去,休要让她扰了七姑娘的清净!”
那几个婆子见这位主子爷动怒,不敢再耽搁,连忙将人带出院子。
外头的人声寂灭,唯有落雪声如碎玉。
程立雪安详合眼,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被程苑打发来伺候程立雪的红玉与绿翡轻轻将程立雪摇醒。
“姑娘,老太太领着莫嬷嬷来看您了。”
红玉为程立雪洗漱,提醒道:“如今人正在外头候着,听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让您处置莫嬷嬷。”
“我一个痴儿,能处置什么?”程立雪脸埋在热巾子里,声音闷闷的,“我这个祖母,只是想要个能过的去的解释。”
“那您要不要见?”
要不要见?
程立雪蹙眉片刻,开口道:“就跟老太太说,我如今身子不舒服,不愿意起身。”
她眼下有程苑撑腰,大可以晾着程老太太。
“这几日你们对外都说我病的厉害,闹起了脾气不肯见人,院子里的那些个丫鬟,使唤。”
“盯紧些,看看哪些人耳目通天。”
程立雪语调缓缓。
她得看看,这院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净土。
红玉应是后便走了出去。
程老太太得了消息,没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带莫嬷嬷走出院子。
“老太太,七姑娘如今未免太拿乔,不过是病了一病,便敢如此端架子,只怕是被那些小蹄子调弄坏了。”莫嬷嬷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程老太太冷笑:“那又能怎么办,她有个好姑母。”
“不过……”她混浊的眼睛钉在莫嬷嬷身上,“她当时病得半死不活的,你为何知情不报?”
莫嬷嬷噗通跪下:“老奴、老奴想着,风寒要不了人性命,谁知竟被人捅了出来。”
“你去查,去查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四爷的,再去查查,究竟是谁晾着小七的病不管不顾。”程老太太语气狠辣,“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没脸!”
天际的雪下得愈发大,堆积在地上的,沾上污泥,团絮如乌云。
程苑顶着风雪,风风火火地踏入程家,她来时,程立雪正歪在美人榻上看书,冷不防院门被人叩响。
红玉才打开门,程苑便披着斗篷冲进来,又生生在程立雪身前顿住,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冲着程立雪,只关切道:“我的儿!听闻你又染了风寒,如今可还好?”
“姑母,我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这几日不想见人,才说患病,这位哥哥是?”程立雪无奈解释,目光却被程苑身后的貌美少年夺走。
程苑一把将这犹如雪中红梅般艳丽的小郎君往前一推。
“这是你七表哥,跟你年纪差不多,正是读书进学的时候,赶巧程家最近延请大儒,便将他送来给你做个伴。”
“云策,这是你立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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