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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短发齐耳,神通广大的中年妇人显出身来。
她叉着腰,手中还高举着扫帚把。
见林墨依旧裹着被子,一脸懵逼坐在床上,妇人柳眉倒竖,二话不说地抡起武器便朝着他屁股招呼过来。
“还不起?!睡死你算了!”
“都几点了,赶紧滚去饭店帮忙!”
熟悉的怒吼,熟悉的“武器”,熟悉的力道!
“嘶——!”
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林墨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向门口冲去。
“靠!走马灯也来真的?还打人?”
他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那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本能让他暂时忘记了最擅长的思考。
冲出房门,他刚想喘口气。
“啪!”
又是一记精准无比的抽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刚逃出生天的屁股上。
“???”
感受到跟触电一般传遍全身的剧痛,林墨这才回过神来。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母亲大人依旧保持着挥舞武器的姿势,双目圆瞪,胸口因怒气而起伏,那眼神,真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赶紧去洗漱!”
然而,预想中的继续逃窜和顶嘴并没有发生。
张红梅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刚才还上蹿下跳的臭小子,竟如同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般,猛地扑了过来。
“妈——!”
一声压抑了太久太久,包含了无尽委屈却带着惊喜的呼喊,从林墨口中爆发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妈......”
张红梅低头一看,怀里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像个孩子一样,稀里哗啦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你...吃错药了?”
张红梅彻底懵了,举起的扫把悬在空中,忘了落下。
按照以往林墨的性格,从小到大,就算是被她和他爹揍死,也最多红个眼眶。
这小子今天咋了?
鬼上身了?
脑海波动半天,张红梅忽然想到某种可能,眼中装出来的怒火逐渐褪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心疼。
她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拍着林墨的后背,轻声道:“做噩梦啦?”
在张红梅的记忆中,林墨只有牙牙学语的童年里,因为噩梦醒来才会哭成这般。
那些模糊的,被小家伙嘟嘟囔囔描述出来的梦境片段,连她听了都觉得心惊,难怪会成这小子的童年阴影。
“嗯...”
林墨胡乱地点着头,根本顾不上是不是撒谎。
他只是死死地抱住母亲,将脸埋在她带着淡淡油烟味和皂角香气的肩膀上,贪婪地感受着这份只存在记忆深处,他曾用尽全力想要铭记的温暖体温。
真好,妈还在。
你们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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