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风雨都停了。
邬清雪送程志国离开医院时,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等不来、求不来的救命机会,那人只随口一句话便令她轻易得到,甚至她握着刀与程志国同乘一辆车来医院,程志国都只是黑着脸,拿她当空气。
这是她时隔四年后,再次见识宋时屿的地位且....受他恩惠!她无奈地笑了笑。
“清雪!”
她回头看见母亲的主治医生。
她忙道:“韩医生辛苦了。”
“嗯,我刚看你妈妈已经睡下了,今晚你就不用担心了。欠费的事情你要赶紧想办法,特殊血型珍贵,手术迟则生变!”
“我知道的,我再想想办法……”
邬清雪刚落下的心,再次高悬。
自从邬明敏得病后,两人的存款都交给了医院,能借的钱都已经借遍,舞团的工资已经预支到了明年。她几乎是靠露水度日了。
哎,钱的事情该怎么办……
-“叫什么?”
-“邬清雪。”
-“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在耳。
邬清雪用力晃了晃脑袋,拼命将宋时屿那张几乎完美的脸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她不想再多欠他什么了。
晚风吹过,邬清雪被树梢上的水珠洒了一身雨。
她逃上天桥,看着蜿蜒曲折的马路,静静伫立。任由眼前恍若萤火的车灯,在她过往的岁月时光里肆意穿梭。
决断难下……
最终。
她叹了一口。
默默拆下手机壳,取出那张微湿的鎏金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嘟嘟的等待声,很缓慢。
她焦躁地将手机声音调至最大,想要以此来掩盖自己如雷声般慌乱的心跳声。
“喂,您好。”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
“您好,我是邬清雪,我想当面谢谢宋总帮我解围。”
对方停顿数秒,背景音里有细小的动静传来,再等声音重新响起,语气变得有温度了。
“邬小姐您好,我现在把地址发给您,您直接过来就好。”
“好,谢谢。”
挂断电话。
很快一条短信弹进来。
邬清雪呼吸一滞,地址竟在郊区别墅?
那宋时屿的意思是……
*
宋时屿结束视频会议后,助理眼神闪躲地走了过来。
“宋总,我有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说。”
“刚刚有位邬小姐打电话说想当面感谢您,我把别墅地址给她了。”
宋时屿笔尖一滞,“嗯?”
助理一慌,赶紧解释:“是夫人的意思。”
宋时屿把笔一扔,似笑非笑道:“行啊,我妈身边人换得快,打明儿起你就过去给她当助理吧。”
助理连连摇头,吓得不敢吱声。
宋时屿走出书房,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扑面而来,他皱起眉头,心知果然是他母亲来了。
坐在客厅喝茶的旗袍女人,光看背影姿态就知道她日子过得舒心。宋香兰身材保持得极好,五十多岁的人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纤瘦,面容姣好,慈眉善目,仿佛岁月格外偏爱她,一点烦心事都没有。
可宋家上下全都见识过她的暴虐疯狂,她是个疯子,尤其宋时屿体会最深。
“当家人就忙完了啊?”她放下茶杯,尾音轻快。
“妈。”宋时屿规矩问好。
“我许久不到你这里来了,装修还是这么冷冰冰的,不是黑就是灰,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要不你搬回去跟我住,要不你找个女伴,不然生活多无聊。”
“女伴?我没空。”
“我又没催你结婚!虽然禁欲会寿长,但血气方刚的男人总憋着也不好!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别成天和林特助待在一起,平白让人误会……”
宋时屿脸色发青,“妈您别发疯!有事说事,别折腾我。”
宋香兰娇眉一横,起身拽着他的耳朵,打掉他的满身尖锐:“你这孩子说谁疯呢!我钱花完了,你再给我张卡。”
宋时屿偏过身子掏出钱夹,随手抽出一张黑卡塞进她掌心:“今年别来烦我了,我过年回去看你。”
宋香兰扬起指尖的卡片,心满意足地扭着身子去拿包:“行,只要钱到位,我明年不来都行。”
说完她猛然转身凑近,强行在宋时屿脸上留下一枚红唇印,然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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