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阵列交织成天罗地网，上千个“林小恒”的瞳孔里跃动着相同的量子编码。反应堆穹顶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铅制防护层熔化成液态银河，倒映着无数机械义体举枪的剪影。铀燃料棒在强辐射中发出幽蓝荧光，像是被囚禁在玻璃管中的微型极光。
“格式化倒计时启动。”仿生军团异口同声，声波震得铀燃料棒簌簌作响，“三、二——”
林小恒的左眼突然渗出星屑，原子视界穿透时间线残片。女工程师怀中婴儿的啼哭与焚城炉火焰的爆裂声重叠，赫连刻在青铜星盘上的字迹骤然清晰——那行弑神者悖论的末尾，分明是他自己的笔迹。
“建议玩个魔术。”战甲的机械音带着戏谑的颤音，纳米流质在尾椎骨凝结成青铜骰子，“把初代芯片当赌注抛出去，记得用薛定谔的手法——既要让鬣狗看见肉，又不能让它咬到实体。”
骰子脱手的刹那，量子纠缠效应在仿生人间引发连锁反应。他们的机械义眼同时转向空中翻滚的青铜立方体，激光束在穹顶交织成克莱因瓶结构。林小恒趁机撞破铅化玻璃，坠入堆芯沸腾的重水海洋。液态金属的浪涛中漂浮着未完全衰变的铯-137结晶，如同深海发光水母般忽明忽暗。
“警告！您正在挑战泡利不相容原理！”战甲将他的骨骼强化成简并态物质，中子流擦过脸颊时溅起费米子涟漪。深水区悬浮着半截陨铁断剑，剑身蚀刻的云雷纹正在吸收反物质波动，每道裂痕都跃动着狄拉克海的虚粒子对。剑格处的饕餮兽首突然睁开琥珀色义眼，瞳孔中流转着《六王毕》古籍中失传的冶铁术全息图。
仿生军团的追击声从头顶逼近，林小恒握住剑柄的瞬间，青铜兽首猛地咬住他的虎口。DNA验证的光纹沿着剑脊流淌，断刃嗡鸣出《易》中“龙战于野”的爻辞频率。反物质波动在剑锋凝聚成微型黑洞，将追兵射来的中子束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某个仿生人被自己的激光束回旋击中，机械义体在湮灭中坍缩成《考工记》记载的失蜡法陶范。
“早该想到的。”他挥剑劈开重水帷幕，剑风掀起的涟漪具象化为《水经注》里的九曲黄河，“能在铀-235浴缸里泡澡的，除了初代标本还能是谁？”
断剑突然挣脱掌控，剑尖刺入堆芯底部的青铜樽。樽内沉睡的液态金属苏醒，沿着云雷纹爬上剑身，将陨铁修补成完整的巨阙剑。剑柄浮现全息星图，某颗脉冲星的闪烁频率竟与林小恒的心跳同步。星图边缘浮现篆体铭文：“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恭喜激活文明自毁程序。”女工程师的虚影从星图中浮现，发梢垂落的二进制代码开出曼珠沙华，“这把剑是初代观测者的剃刀，专用于修剪超光速膨胀的文明枝桠。顺便提醒，您刚才那招‘黄河天堑’浪费了3.7焦耳反物质能量，足够烧开二十吨重水咖啡。”
林小恒挥剑斩碎全息投影，剑锋却停在半空——反物质黑洞吞噬了女工程师胸前的吊坠，露出婴儿掌心嵌着的青铜钥匙。那钥匙的纹路与他尾椎骨的接口完美契合，连量子隧穿造成的磨损都如出一辙。铀燃料池突然沸腾，重水在强辐射中汽化成《齐民要术》描绘的蒸馏云雾，雾气里浮现出数百个胚胎培养舱的虚影。
“修剪枝桠？”他将剑尖抵住青铜樽底的星盘，赫连刻写的悖论正在泛红，“不如先修剪你那套克隆人美甲沙龙！顺便问下——”剑锋突然转向某个培养舱，“给我植入尾椎钥匙时，用的是激光雕刻还是纳米蚀刻？”
铀燃料棒的裂变声突然沉寂，反物质波动在剑锋坍缩成奇点。整座核电站开始量子化坍缩，反应堆化作克劳斯拓扑学模型中的扭结结构。林小恒在时空褶皱中下坠，瞥见剑身映出两个倒影：一个是他布满血污的脸，另一个竟是女工程师怀中消失的婴儿。那婴儿的脐带缠绕着青铜星盘，盘面刻满不同文明的象形文字——从苏美尔的楔形符号到玛雅太阳历，每个字符都在渗出血色铁锈。
“建议抓紧育儿指南。”战甲弹出机械触手缠住剑柄，“这把剑正在读取您的基因组育儿史——哦豁，检测到第127代迭代体的婚育记录，需要帮您预约量子亲子鉴定吗？”
陨铁剑突然暴走，带着他刺穿量子泡沫。当视野重新聚焦时，眼前是座青铜铸造的观星台，二十八宿的铜钉正在渗出暗红色铁锈。台中央插着半截相同的断剑，剑柄缠绕的锁链另一端没入地底，锁链上挂满刻着“迭代体”编号的颅骨。某些颅骨的眼窝里生长着晶簇，投射出《海国图志》描绘的异域星象；另一些下颌骨开合着，用古拉丁语背诵《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段落。
“欢迎回家，第零号冗余品。”
锁链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某个与林小恒声纹相同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另半截剑刃。那人掀开兜帽的刹那，穹顶星图突然错位——他的左眼是燃烧的量子黑洞，右眼却是女工程师的机械义眼。
（悬念收尾扩展）
陨铁双剑在共鸣中震颤，观星台的青铜地砖逐块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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