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额头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把整个世界染成红色。林青璇雪白的靴尖就停在我眼前三寸,鞋面上金线绣的凤凰翅膀沾了我的血,像要活过来啄我的眼珠子。
秦灭生,这婚书——她故意拖长声调,让周围三百多名弟子都能听清,还是撕了干净。
羊皮纸撕裂的声音比鞭子抽肉还响。我抬头时,纸屑正纷纷扬扬落在我脸上,有一片粘在流血的嘴角,尝到墨汁的苦味。
青璇师妹说得对!大师兄周炎从人群里蹿出来,腰间玉佩叮当乱响,一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也配当林长老的乘龙快婿?
我攥紧挂在脖子上的黑塔吊坠,冰凉的塔尖硌得掌心生疼。这是秦家祖传的物件,爹临死前塞进我手里,说能保命。
当年要不是秦师兄救我一命...高台上的大长老突然开口,灰白胡子抖了抖,罢了。青璇,把退婚补偿给他。
林青璇甩过来个布袋,砸在我胸口。灵石哗啦啦散了一地,有颗滚到周炎脚边,他抬脚碾成粉末。
捡啊。他冲地上啐了一口,你们秦家不就缺这个吗?听说你爹死的时候,连块像样的棺材板都
我扑上去时,听见吊坠链子崩断的脆响。周炎不愧是外门第十,我拳头还没碰到他衣角,腹部就挨了记膝撞。倒飞出去时,我看见黑塔吊坠在空中划出弧线,沾着我的血落在青石板缝里。
够了!大长老的威压震得我耳膜生疼,秦灭生顶撞同门,罚去后山寒潭面壁三日!
人群哄笑着散去时,我趴在地上摸索那块吊坠。指尖碰到它的瞬间,突然像被火炭烫了——塔身上的血迹正在消失,像是被石头喝了下去。
......
子时的寒潭比白天更冷。我蜷在茅草堆里研究吊坠,那点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黑塔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暗纹,像是什么符咒。
怪事...我用指甲刮着塔尖,突然被扎出血珠。血滴刚沾上塔身就渗了进去,紧接着吊坠变得滚烫。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个陌生的青铜大殿里。九根盘龙柱撑起穹顶,正中央悬浮着座三层黑塔,和我的吊坠一模一样,只是大了千百倍。
第九代的废物都这么急性子?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猛地转身,看见个穿灰袍的老头蹲在青铜灯台上,乱蓬蓬的头发里支棱着两根疑似灯芯的草茎。他手里抓着只烧鸡,油正滴在我脚边。
你是...
墨玄。老头撕下鸡腿扔过来,不过你这种连灵气都吸不了的渣滓,叫老墨就行。
我接住鸡腿的手僵在半空。油滴在青铜地面上,居然滋啦滋啦冒出黑烟。
这什么地方?
葬天塔第一层——葬兵阁。老墨跳下来,油手在我衣襟上蹭了蹭,你是第九个被这破塔选中的倒霉蛋。
我还想追问,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老墨脸色骤变,一脚把我踹向发光的塔门:滚出去!有人动你肉身!
视野天旋地转前,我听见他最后半句话:明晚子时再用血...
后背撞上茅草堆的瞬间,木板门被人踹得粉碎。月光下,周炎提着刀站在门口,刀刃上沾着守潭弟子的血。
面壁太便宜你了。他刀尖指着我喉咙,师妹说,要带你的舌头回去当纪念品。
我握紧突然发烫的吊坠,听见脑海里响起老墨的骂声:妈的,刚认主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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