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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竿而起(九) (1/1)

到了半夜,祠堂方向突然传来了清晰的狐狸腔调的声音:“大楚兴,陈胜王。”

听到声音的戍卒非常紧张,连忙将周边的同伴弄醒,以此壮胆。

不一会,戍卒都醒了,心惊肉跳地听着这瘆人的声音。

几个胆子大的,趴着窗户往外看。但见祠堂里燃起了篝火,借着火光,不时可以看到晃动的影子。

不一会儿,大家纷纷挤到窗前,好奇地一睹究竟。有些胆大的,结伴走出门外查看。

持续了半个时辰后,篝火灭了,狐狸声也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但戍卒们却没了睡意,躺在铺上再也没睡着。

陈胜、吴广各住一个单间。他们在做什么,士卒不知道,也没想知道。这也是陈胜、吴广的一番操作能瞒过戍卒们的根本原因。戍卒们压根就没想到他们之中居然有如此能量的人物。

第二天,所有戍卒都相信要变天了。营地里仍旧沸沸扬扬的,但是恐惧被希望取代了,他们对即将到来变故既紧张又盼望。

十一

陈胜知道,眼下已经到了弦上的箭不得不发的关头。

虽然朱武、张勇住在大泽乡驿站,离戍卒营地有三箭地的距离,平时也是靠陈胜、吴广为中介来控制戍卒的,但在眼前的形势下,鱼肚帛书“陈胜王”的谶语、夜半狐狸喊出的“大楚兴,陈胜王”,经由戍卒之口,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集市,进而蔓延到乡里,县里,郡里,一旦朱张二人或各级衙门嗅到气息,采取行动,起事极可能胎死腹中,自己和广大戍卒就会遭受屠戮。在此紧要关头,迅速采取行动,已是迫在眉睫的不二之选。

陈胜与吴广悉心筹划后,当天上午,就到驿站紧急求见两个将尉。

见两人来了,朱武、张勇就很烦躁,知道他们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只是他们认定的“事”,并非即将发生的“事”。

两人进门后,朱武就不耐烦地说:“戍卒还没安定下来?”

陈胜故意语气急促地说道:“我和吴广磨破了嘴皮子,反复向戍卒转达二位的意思,可他们就是不信。昨天晚上,有个戍卒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砍头了,嘴里没好声地大叫起来,把别人都惊醒了。大家将他弄醒,知道了怎么回事后,都恐慌了起来,认为这是鬼神的预告。从后半夜起,戍卒们就乱成了一团,纷纷说,与其等死,不如跑了算了。”

吴广也说:“我跟戍卒说,听我的没错,要相信两位将尉的话,绝没有这样的事,一切都是谣传。可戍卒们不信啊,问道:‘凭什么信你?’我说:‘咱们一样,都是戍卒。要真有这事,我会这样说?’可戍卒就是不信,还冷言冷语地说:‘你和我们一样?骗鬼去吧!’搞得我灰头土脸的。”

朱武拉长了脸,问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陈胜说道:“楚人是信鬼的,这个梦须好生对待,否则会出事的。我和吴广商量了,觉得如果两位亲自跟戍卒讲明白,他们准听得进去。毕竟你们知道的事情多,能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像我们学舌,讲不出这样的效果。”

吴广接着说:“是啊,是啊。这是最管用的招了。”

朱武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问:“你们看什么时候去好?”

陈胜道:“当然越快越好了。我看现在就去吧。”

吴广也说:“是啊。早解决早了嘛。免得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朱武道:“还是下午去吧。你们回去跟戍卒说一下,让他们有个准备。我们也要准备一下,看看怎么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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