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外。
顾安国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他的头发比一年前更加花白稀疏,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接到医院电话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儿子没了,如今,连妻子也…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很久。当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病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脑部受到严重撞击,颅内出血,已经……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这三个字,如同三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顾安国的心脏上。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抓住医生问个清楚,却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恰在此时,李正阳带着两名队员匆匆赶到。
作为巡捕局的队长,虽然这起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不归他管,但他一直暗中关注着顾家的情况。
当得知黄桂花出事,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顾先生,节哀。”李正阳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安国,声音低沉,“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是个醉驾的,开的是一辆套牌报废车。”
顾安国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花:“抓到了?那……那他…”
李正阳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心中不忍,却不得不说出残酷的现实:“他是个流浪汉,无儿无女,烂醉如泥,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据他交代,车是偷来的……至于赔偿,他身无分文。”
身无分文,
醉驾,
流浪汉?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钝刀,割在顾安国的心上。这就像是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将他们一家推向了绝望的深渊,连一丝报复、一丝慰藉的可能都没有留下。
儿子枉死,沉冤难雪。
妻子如今成了活死人,躺在病床上,每日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维持生命。
而凶手,却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无法承担任何责任的醉鬼!
天道何公?!
这世间,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公理可言吗?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顾安国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堤坝。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眼猛地向上翻起,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顾先生!”李正阳眼疾手快,连忙抱住他。
看着怀中面如金纸、气息断绝般昏死过去的顾安国,李正阳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
醉驾?流浪汉?套牌车?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这背后,定然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
与此同时,H市某处顶级私人会所的豪华包厢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H市璀璨的夜景,宛如星河坠落人间。
包厢内,水晶灯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淡淡的雪茄味。
三个衣着考究、气质桀骜的年轻人,正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看着墙壁上悬挂的巨大液晶屏幕。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本地晚间新闻,其中一条,赫然便是关于黄桂花遭遇车祸的报道。
“啧啧啧,林少,手脚挺麻利啊。”一个染着奶奶灰发色、嘴角噙着玩味笑容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林风。
他叫方辰,H市方家的二公子。
林风,林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相貌英俊,眼神中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倨傲和冷漠。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价值不菲的红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一个不知死活的老虔婆,还真以为这世道有她讲理的地方?聒噪得很,让她闭嘴,省得污了本少的耳朵。”
另一个身材略胖,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败类模样的青年张婪,嘿嘿一笑,接话道:“就是!林少说得对,这些底层的垃圾,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生命力倒是顽强。不过嘛,再顽强的老鼠,也经不起车轮子碾。碾死一只,跟碾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方辰哈哈大笑:“张胖子这话糙理不糙!咱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尘埃、蝼蚁罢了!那个叫顾七绝的小子,当初不开眼坏我们好事,死都是便宜他了。他妈还敢出来蹦跶,真是不知死活!”
林风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那个胡若雪,也是个不省心的。当初让她一口咬死顾七绝,她倒也听话。可最近,我的人说,她似乎有些动摇,大概是被那老虔婆缠得烦了,怕露出马脚。”
张婪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林少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胡家那边,给了足够的好处,也敲打过了,谅她不敢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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