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箭矢划破天际。苏倾月扶着城头斑驳的箭垛，看着萧景琰的军队如退潮般向后溃散，扬起的烟尘里隐约传来战马的嘶鸣。她攥紧染血的袖口，金纹在腕间突突跳动，提醒着她距离计划成功还有最后一步。
“驾！”沈明远骑着黑马踏过满地狼藉，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勒住缰绳，冷笑着仰头看向城头：“苏姑娘，这就认输了？”
“沈大人别来无恙。”苏倾月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凤凰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可还记得当年你亲手杀的那个小女孩？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
沈明远瞳孔骤缩，马鞭“啪”地抽在她肩头：“胡说！你究竟是谁？！”鞭梢带起的血珠溅落在青砖上，却被苏倾月反手抓住鞭绳猛地一拽。
“我是谁不重要。”苏倾月金纹暴涨，如锁链般缠上沈明远的手腕，“重要的是，天机阁的人就在你身后——”
破空声骤起！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苏倾月耳畔飞过，沈明远本能地将她拽进怀里。箭簇钉入城墙的闷响中，苏倾月贴着他耳畔冷笑：“原来沈大人也怕死？”
“闭嘴！”沈明远刚要推开她，却突然僵住。苏倾月顺着他惊恐的目光转头，只见乱军中倚晴昭昭一袭红衣翻飞，手中短刃泛着诡异的蓝光——那分明是她们儿时在溪边用陨铁打造的“双生刃”！
“姐姐，对不住了。”倚晴昭昭的声音混着喊杀声传来，短刃已经没入沈明远后背。苏倾月感觉有什么东西碎在了胸腔里，喉咙发腥，伸手去抓对方衣袖：“小晴，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们的人。”天机阁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头，手中玉笛抵住苏倾月后心，“从你重生那天起，她接近你，就是为了这一刻。”
苏倾月浑身发冷，看着倚晴昭昭面无表情地抽出染血的短刃。记忆突然闪回昨夜——那个笑着给她包扎伤口的少女，握着她的手说“姐姐一定要活着”的声音，此刻像一记耳光抽在脸上。
“不可能……”苏倾月踉跄着后退，却被沈明远拽住手腕。重伤的男人咳出黑血，死死盯着倚晴昭昭：“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解开凰血秘密？蠢货……祭坛的钥匙在……”话未说完，一支冷箭贯穿他咽喉。
“搜他的尸体！”长老暴喝一声，却见苏倾月突然狂笑起来。她扯开衣襟，露出布满裂痕的凤凰图腾：“想要钥匙？来拿啊！”金纹如蛛网蔓延至脖颈，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好！她要强行启动凰血！”长老话音未落，苏倾月已经纵身跃下城墙。混战的人群中，她看到萧景琰染血的脸，突然想起昨夜他说“值得吗”时颤抖的声音。
“拦住她！”长老的怒吼被爆炸声淹没。苏倾月落地的瞬间，掌心炸开一团金光，将周围的士兵掀飞数丈。她望着倚晴昭昭苍白的脸，突然冲过去扣住她手腕：“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流着我全家的血！”倚晴昭昭突然哭喊着挣扎，“二十年前，你父亲带着凰血灭了倚晴一族！你以为我真把你当姐姐？不过是想亲手报仇！”
苏倾月如遭雷击，记忆碎片疯狂涌来。难怪每次使用凰血，倚晴昭昭都会避开；难怪她总盯着自己的图腾发呆……金纹突然反噬，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恍惚间，她听到萧景琰的怒吼，还有倚晴昭昭被人拖走时的哭喊声。
“苏姑娘！快走！”一名士兵突然将她架上马背。苏倾月死死攥着缰绳，看着战场陷入一片火海。远处，天机阁的人正在搜寻沈明远的尸体，而倚晴昭昭最后看她的眼神，比淬毒的刀刃还要冰冷。
“驾！”战马嘶鸣着冲出重围，苏倾月回头望去，只见漫天硝烟中，那抹红衣渐渐被血色吞噬。她握紧染血的玉佩——那是倚晴昭昭送的，此刻却烫得像块烙铁。迷雾般的真相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谎言？而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沾满鲜血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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