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子哭。”刘大牛使力杵着药碗,“这老酒鬼…这老酒鬼竟还记得三娘八岁时的生辰礼!”
腰间的双鱼佩似是滚烫起来…她别开脸,正撞上李承渊忧郁的眸子。
“三娘会送回水泉镇。”她抓起案上的艾草叶塞给刘大牛,“等老爷子能喝粥了,去买些槐花蜜兑着喝。”
李承渊翻身上马,“听说官媒衙的住所还未建完,回城后你准备去哪里落脚?我没猜错的话,你应是不愿回那欲将你嫁与他人做续弦的爹身边。”
他扯着缰绳背过身:“若暂未找到合适的落脚处,可先来王府别院暂住些时日。”说罢,朝后扔了一小枚刻着“渊”字的令牌。
“多谢李大人!”沈知意接过令牌放于袖袋,“交差时莫要忘了替我说些好话呀”
马蹄声渐行渐远,也不知他听见没…
两日后。
水泉镇百年槐树下,沈知意踩着满地碎金似的槐花,将合婚庚帖拍在张宝申面前:“敢负了于姑娘,本媒将你塞进竹筒里!”
“塞…塞得进去吗?”于茜噗嗤笑出声,凤冠流苏乱颤。
二位新人一同向沈知意鞠躬谢过。
果农蹲在石碾旁唉声叹气,看来今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喽!
“岳父大人,”张宝申将红绸塞进他手里,“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明年定能高中,到那时我定会让茜儿过上好日子。”
沈知意抱着红烛转身时,瞥见刘大牛在人群外围抹泪。他脚边的粗布包袱沾着酒渍,露出半截褪色红绳,正是红娘所佩戴之物…
“沈姑娘请留步!”喜宴散时,刘大牛追到镇口石桥,“这是三娘的些许遗物,三娘生前并无其他要好深闺,还请沈姑娘莫要嫌弃,收下吧。”
沈知意接过时,一只豁口的脂粉盒从包袱里滑落下来,又是青洲天香阁的脂粉…翻过底部时,盒底赫然刻着“谢”字纹。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脑海里闪现那日赌坊李谢二人交战时的景象…李承渊的低语似是与谢榕屿有关…
马车驶出镇口,沈知意将脂粉盒收进包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如同走马观花般,始终不敢相信这已是她重启后的人生。
倒也还算顺利,若前世也能早先得知爹与兄长的阴谋诡计,便也不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摊开手心,春阳透过车帘在其掌心形成一道光斑。沈知意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上一睡,希望睁眼醒来时,能看到青洲的大门为她敞开。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