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交错,密密的阴影投在地上,连成一片,仿佛一张灰黑的网。
“该死,那女的跑哪儿去了?”
山间路滑,雪松东一脚西一脚,有几次他差点儿栽了个跟头滚下山去。
他忍不住骂道:“滑不溜秋的,跟泥鳅似的。”
“松哥,要不我们就别追了吧?”清风心有不安,“无缘无故害人性命,怕是要折寿。回头少爷要是问起来,就说……就说没找着?”
“没找着?”
雪松瞅了他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少爷听了这话,肯定要扒你的皮。”
清风低下头,默默不语。
“算了,你不去找我去。到时候挨了打,别怪我不帮你说话。”
说着,他抬脚就向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茂密如绿云垂落。淙淙的水声从山下的谷底传上来。
玉韶沿着与水声相背的方向往上走。
考试规则上只写了最先到达玄门的三十人能成为正式弟子,且不得使用灵力和法器,却没说整个考试过程都要待在这登仙阶上。
如此一来,她迂回曲折一番,从这竹林中穿行也未尝不可。
玉韶估摸的时候差不多了,停下脚步,往东面跑去。只是在原地留了一枚“考试通行”的小木牌。
不多时,雪松气喘吁吁来到此地,见地上掉着玉韶的木牌,心中大喜,忙捡起来塞进袖子里。
“我就知道,她肯定跑这儿来了。”
木牌不远处,一串不规则的脚印印在泥土里,一直通往竹林西侧。
“这臭娘儿们,可真能跑。”
雪松骂了句,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连忙马不停蹄往西面奔去。
玉韶从竹林的另一侧走了出来,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暮色昏暗,初月东升。
她赶到石阶旁,却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藏在竹林里观察着石阶上的考生——他们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诡异。
“……哎哟,这台阶怎么那么滑,差点儿给我栽个跟头。”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玉韶转头看去,石阶底下有一个年纪尚小的考生,似乎没留意到前面的不对劲,只一个劲儿急匆匆地往上赶。
下一瞬,他突然像踩中了什么机关,一动不动了僵在原地。
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点诡异的微笑。
风吹过,竹林哗哗作响。
玉韶不禁打了个寒战。
期间,有人从这种静止的状态中醒过来,转过头看了一眼,惊出一身冷汗:“……娘的,怪吓人的。”
那人犹豫半晌,终于咬紧牙关,又拎起衣袍急急地踏着石阶往上奔去。
看来这里比的是从幻境里清醒过来的速度。
玉韶猜到了考核意图,却仍站在原地。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考生腰间的木牌上。
其实,她从见到这些无法动弹的考生的第一眼起,心里就萌生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摘下他们的木牌、用火烧了,她的竞争对手是不是就会减少一半?
想到玄门后山的回春草,想到妹妹疤痕交错的尸体……玉韶心想,她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只是她刚想动手,心中却又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万一,这也是考验的一环呢?
竹林无声,万籁俱寂。无边的夜色却好似一只合起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睁开。
玉韶动作顿住。
只是……
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她笑了笑,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枝头树叶轻颤,随风飘落,像半卷绿色的帘子遮住了她剩下的动作。她踏上石阶,被定在原地。
一抹绿色灵力闪过,汪星纹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那些吃干饭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狠狠骂了句,忽然想到什么,赶忙咬牙吞下未竟之语。
到最后,还得他亲自动手收拾这烂摊子。
汪星纹恨恨地盯着玉韶。
凉风吹过,玉韶腰间挂着的木牌摇摇晃晃。
他趁她无法动弹,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那木牌。
“木牌既然是准考通行的证明,只要没了木牌,她自然不能够再参加考核。”
这是门派里那人告诉他的。
汪星纹不是没有想过在这里了结玉韶。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
她纤细的脖颈像一支长长的芦苇,仿佛只要手握上去,轻轻一折,“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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