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的晨光透过木质拉门，在吧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风盯着玻璃罐里的樱花蜜饯，忽然想起月读说过，这是她母亲留下的秘方。此刻她正蹲在储物柜前翻找绷带，作战服拉链没拉，露出后腰处新添的灼伤。
“我来吧。”林风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樱子说新中和剂要避开旧伤。”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她趴在数据堆里睡着，睫毛上还沾着荧光试剂，便偷偷替她调整了止痛泵的剂量——就像她无数次替他藏起过量的止痛药。
月读乖乖地转过身，银发垂落遮住泛红的耳尖：“上周你在发电站暴走时，喊了我的名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瓣，“喊了七次，每次都带着哭腔。”
林风的手指猛地顿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暗黑骑士的意识里，月读的身影忽远忽近，他拼命追赶却总抓不住，只能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直到声带嘶哑。“你听见了？”他的声音发涩，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通讯器没关。”月读转身时，掌心躺着枚银色吊坠——那是他在石之森遗址捡到的，刻着空我初代的徽记，“樱子说，这东西能稳定灵石频率。”她踮脚替他戴上，发梢的樱花香混着消毒水味，“以后别再独自承受了，我们是搭档。”
搭档。这个词在三年前的雨夜第一次听见，那时她举着生锈的锁链，说“不想死就跟紧我”。如今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暗黑纹路，像在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而他忽然发现，她手腕内侧的旧疤不知何时与他的纹路形成了对称的图案。
通讯器的蜂鸣打破宁静，樱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玫瑰女在东京塔启动了祭文！还有……五代的鳞片开始吸收达古巴能量，他的瞳孔……变成了竖线。”
月读的指尖骤然收紧，却很快恢复镇定：“准备灵石共振装置，我和林风马上到。”她转身去拿锁链时，林风看见她偷偷揉了揉膝盖——那是被电鳗种尾刺击中的旧伤，此刻正渗出淡淡血迹。
“先处理伤口。”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吧台前，“樱子说过，毒素残留会影响锁链精度。”语气不自觉地模仿着她平时的唠叨，“上次在新宿区，你就是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锁链甩偏了三厘米。”
月读突然笑了，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你居然记得？那时你还吐槽我的准头像喝醉的居酒屋老板。”她任由他替自己消毒包扎，指尖划过他后颈的暗黑骑士卡纹路，“其实我是故意的，想让你多关心我一点。”
林风的动作猛地僵住。三年来，他总以为她的坚强是天生的，却从未想过，那些看似失误的战斗细节，竟是少女笨拙的示好。此刻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唇角还沾着昨夜蹭到的樱花蜜饯，让他忽然想起涉谷天台的约定——那个他以为被战火遗忘的承诺。
“等这场战争结束，”他忽然开口，替她拉好作战服拉链，“我们去富士山泡温泉吧。你说过，想在露天浴场看星星。”
月读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弯成好看的弧度：“还要在居酒屋的樱花树下拍照，你穿西装，我穿振袖。”她晃了晃手机，相册里存着三年前偷拍的照片——他靠在储物柜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樱子说，那是你最像普通人的时刻。”
通讯器再次炸响，一条薰的声音带着硝烟味：“玫瑰女打开了次元裂缝！目标——石之森遗址！”
林风站起身，Decadriver与月读颈间的吊坠同时发亮。她将锁链缠上手腕，忽然踮脚在他唇角轻啄：“这是预支的奖励。”转身时，银发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打赢了，还有更大的奖励。”
他摸着唇角残留的温度，忽然笑了。原来在暗黑骑士的宿命之外，在灵石共鸣的痛苦之上，月读早已用无数个日常碎片，织就了一张比任何结界都牢固的网——网住了他即将堕落的灵魂，也网住了属于人类的、最温暖的光。
石之森遗址的废墟上，玫瑰女的权杖插入祭坛，达古巴的虚影睁开双眼。而远处的公路上，两道身影正并肩疾驰——一个带着暗黑骑士的烙印，一个携着灵石守护者的信念，在月食的阴影中，踏出了比任何雷霆都更响亮的、属于人类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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