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朕连保住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会儿的嘉靖,就像是个一触就破的火药桶。
半点不顺心的东西都没法见。
因此他听见陈洪这番话,不上头才怪。
可陈洪规规矩矩冲着嘉靖一礼道。
“皇爷,防不住的!”
“除非让此人跟您同吃同住,否则,哪怕他跟奴婢同吃同住,那顶多是拉着奴婢一起死而已。”
“今日这事儿,牵扯太大了!”
“皇爷定是要下重手惩处的,可此事牵扯的那些人家,不敢对陛下如何,可对他呢?”
“所以,来之前奴婢就跟他说好了。”
“他很可能死,只不过,他能给自家妻儿子女留下一份前程和保障。”
“甚至,待会儿奴婢都会帮他改头换面的送到其他地方去。”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嘉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头重新看着这此时已经面若金纸、抖若筛糠的大夫道。
“呼!好吧,陈洪说的对!”
“朕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除非朕下死力气保住你,否则你希望不大。”
“可你如今的功劳,只够如陈洪所说的那般,封妻荫子。”
“至于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命,那便继续立功吧!”
“真要是你功劳够大,朕倒是有个法子能保住你的性命!”
那中年大夫原本一脸死灰、满眼死志的。
可听到嘉靖帝这话,他激动了。
“草民能立功,草民知道太子这身体是怎么成这样的!”
不得不说蝼蚁尚且偷生呢。
这人在生死大关面前,那叫一个主动啊。
这不,明明医术并没有高明到什么地步,仅仅只是个普通民间大夫的他。
这会儿简直爆发出了惊人的能力。
“太子五岁时的那场病,并不是什么大病。”
“可之后的药方有问题,同时,从那时候就有人开始下毒了。”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太子的病便一直好不了了!”
“因为那药方只不过看起来是续命而已,实则通过火补的手段,让太子内火旺盛。”
“如此一来,太子只不过看起来精神了,但身体却始终好不了。”
“再加上下毒之人下的时慢性毒却深入骨髓!”
“两者相加,成人尚且扛不住太子不过一稚童又怎么扛得住?”
嘭!!!
嘉靖听到这儿,直接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可偏生,就是这么大的动静,躺在床榻上的太子,却始终不曾清醒。
看着太子那睡梦中仍旧蹙成一团的眉头。
还有那明显比同龄人小了一号的身形,这一刻,嘉靖彻底怒了。
他先是看向那大夫:“李本,吾儿的病,你能治么?”
大夫苦笑着摇摇头。
“回陛下,以太子目前的状况,别说是草民了,便是天下任何一个名医,都束手无策。”
“因为这已经是油井灯枯了。”
“就算是用虎狼之药,也无非让太子多几个月时间而已!”
咯吱、咯吱……
嘉靖帝这会儿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而后猛的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陈洪,恶狠狠的说到。
“陈洪,先把太医院给朕抄家下狱。”
“而后,大索宫中!”
“查!”
“无论查到谁,朕要他们,给朕的太子,陪葬!”
陈洪双眸一缩,而后赶紧躬身领命。
“是,皇爷!”
而后仅仅只是抓过身,他脸上便露出了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欣喜和狠辣。
他知道,陛下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而他,就是那个刽子手。
可他不仅不怕,反而乐此不疲。
因为这都是他的功勋啊。
他本就是刑余之人,不拼一把怎么往上爬?
无非就是当刽子手而已。
正好,拿其他人的尸骸给自己铺路!
宫中以及京师之中,随着一应东厂番子的疯狂出动,立马陷入到了一阵风声鹤唳之中。
而嘉靖帝,在留下了足足三十人保护那名为李本的民间大夫后,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仁寿宫。
斜靠在道台上,哪怕时不时的想到太子那骨瘦如柴可怜巴巴的模样,但嘉靖却咬着牙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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