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捂着饿得抽搐的肚子,揣着那几文”救命钱”,佝偻着身子溜出了破巷子。外面街道稍微宽敞些,但依旧是人声鼎沸,鱼龙混杂。
空气中飘着各种味道,包子铺的热气、路边摊的油炸香、药材铺的苦涩、还有……不远处飘来的脂粉香气?
赵三郎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这味道,熟悉又陌生,勾起了他前世某些不太健康的记忆。
不过眼下,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他眼尖,瞅见街角有个卖炊饼馒头的摊子,老板是个干瘦老头,正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老丈,这黑面馒头怎么卖?”赵三郎凑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刚被人揍过的。
老头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他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估计是见惯了他们这种底层混混。“两文钱一个,不讲价。”
“得嘞!”赵三郎爽快地掏出四文钱,“来两个!”
老头接过钱,从蒸笼里拿出两个拳头大小、黑乎乎的馒头,用一张粗糙的油纸包了递给他。
赵三郎接过馒头,那分量还挺足,虽然看起来不咋地,但热乎乎的,带着一股朴实的麦香。他迫不及待地掰开一个就往嘴里塞。
嗯,口感粗糙得像在嚼砂纸,也没啥味道,但对饿疯了的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仅剩的四文钱盘算着。伤药是别想了,这点钱连最次的金疮药都买不起。
正啃着第二个馒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和斥骂声。
“抓小偷啊!”
“我的荷包!快抓住他!”
赵三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体面的小丫鬟正急得跳脚,指着一个正飞快往人群里钻的瘦小身影大喊。而在小丫鬟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淡绿襦裙的少女。
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虽然脸上带着薄纱,看不清全貌,但仅凭那窈窕的身段、如瀑的青丝以及露出的那一截“皓腕凝脂”,就能断定是个美人胚子。
周围的人群骚动了一下,但大多只是伸长脖子看热闹,并没有人真的出手相助。那小偷身手灵活,眼看就要消失在人潮中了。
“小姐,怎么办呀!”小丫鬟都快急哭了。
赵三郎眼睛转了转。英雄救美?他现在这副尊容,上去估计会被当成同伙。而且他这身子骨,追上去打一架?怕不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但是那少女和小丫鬟的衣着料子,一看就非富即贵。
电光火石间,赵三郎计上心头。他猛地往前冲了两步,扯开破锣嗓子,对着那小偷逃跑的方向吼道:“王麻子!你他娘的又偷东西!上次被李捕头打断的腿好了是吧?还敢出来晃荡!“
他这一嗓子声音极大,而且“李捕头”三个字带着一股官府的威慑力。那正闷头逃窜的小偷闻言,明显身形一滞,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他不叫王麻子,腿也没断过,但这突然被人指名道姓还扯上官府,心里顿时就慌了。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大约是听到了“抓小偷”,又见那人慌张回头,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糖葫芦杆子往前一递。
“噗通!”
那小偷被杆子精准地绊了个结结实实,一个标准的狗吃屎摔在地上,怀里掉出一个绣着精致兰花图案的锦缎荷包。
“哎哟!”小偷摔得七荤八素。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干得好!”赵三郎心里暗赞一声,顺势往前一凑,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脚踩住那小偷的手腕,弯腰就把地上的荷包捡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敢偷盗!该打!”赵三郎嘴里喊着,脚下却没怎么用力,主要是怕把这家伙踩急了反咬一口。
小丫鬟见荷包失而复得,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抢过荷包,检查了一下,喜道:“小姐,没少!东西还在!”
那绿裙少女也走了过来,对着赵三郎微微颔首,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
壮士?赵三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瘦骨伶仃、衣服破烂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这小妞是眼神不好还是故意埋汰我呢?
不过他脸上却露出一副憨厚又带着点市井油滑的笑容:“嘿嘿,姑娘客气了。路见不平,吼两嗓子嘛!主要是这位卖糖葫芦的大哥仗义!”他顺手给那小贩戴了个高帽。
小贩被夸得脸上一红,咧嘴笑了笑。
那小偷见状不妙,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赵三郎一眼,趁着没人注意,一溜烟跑了。赵三郎也没拦,反正荷包追回来了,跟这小毛贼死磕没意义。
小丫鬟似乎有些不忿,还想说什么,被那绿裙少女拦住了。少女从袖中摸出几文钱,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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