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不算很久,大概是有两年?或是三年?记不太清楚。总之那时候是一种很明显的混沌状态,我也不太确定:而今能回想起来的是否是不曾经历过,或者脑海里臆想虚构出来的。当然了,我对自己说,我也记录过这么一些事情。我把某些有趣的事儿都记录在本子里。并且我能极力保证这确实是发生过的,因为我时常打开本子,往外边一丢让它见见太阳。
它被放置在书架的最底部。书架有三层,上边两层都是杂乱堆砌的书本,最底下存放着同学录和照相机。它看上去不是很显眼,蓝灰色,封面上也没有醒目的图案—有一个只有胡须的面孔。我知道纸张存放过久会有奇怪的味道,可能是霉味,也可能是油墨味—这和纸的材质也有关系。所以我大致翻了一下,每一页都是完好的,但还是有味道,我决定把它带到阳台上。
哦天呐,可我不能把它完全暴晒在太阳底下!我的天,我得收回来!只要能放在阴影底下就差不多了。我打开其中的封面,尽管有一些破旧,但好在老伙计撑住了,它单薄得像蝴蝶的翅翼。我可以小心翼翼的翻开它,尽可能免去固定架发出吱嘎的声音。我观察到这本记录本,它的某些地方泛黄了,某些地方还是崭新的。但显然,这些新旧痕迹不是按照时间排列的,好像是时有时无?还在某些时候才出现?显得无序…我不敢确定。但我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它的确忠实记录了我很多东西,而绝不像记忆那样不可靠。
好的。我想,我应该翻开来。第一页就是一首诗,哈哈,那会儿为了写出一首诗,不知道得费了多大的劲儿,可能会冥思苦想一个下午。但现在看来那确实是不值得的。因为那些诗句简直东拼西凑,毫无价值。不过我说想到什么来着,我翻开本子是为了找到那几年的时间。我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诗句上。我继续翻动,按照日期,一页一页往前翻,某些地方用红笔做了批注,圈圈画画。每次翻到这样一页,我都忍不住去看一眼,大概这一页就会显得比较新。
虽然批注的页数颇多,我找了好一会儿,想要的那一页终于还是看到了—上边写着破旧、杂乱的字迹。那似乎是我童年时期记录下来的,文字变得难以辨析。可是,我很清楚那段时间并不久远,相隔不会超过五年。而我杂乱记下的原因呢?也许就是书里的内容。
我使劲儿回忆。人的记忆虽然不可靠,但那毕竟还是有规律和理性可言的。也许当时我记录下来的时候,会更注重感性因素。总之,我可以这样慢慢串联起来,把所有事情都回忆一遍。
没有比看着记录本回忆过往更有趣味的事了。就好像是翻到了儿时的一张照片、一个玩偶,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一定会让你兴奋的哇哇大叫。
就像我联想的那样,根据记录本里的一些线索,那段时间大致是在四年前。我居住的地方是一条线,乡村到城市的过度线。或者称它是城乡结合区域更恰当。
“这里农民工居多。“书上写着。那一块区域的附近有很多民营企业,主要以水产品加工为主。并吸引了大量外来务工人员汇聚于此。而且,既然是城乡结合部,这里的房子多是曾经拆迁遗留下来的,它们毫无规则得建在一起,建在一团。“就像洒在地上的豆腐脑。“某个领导这么形容这里。但确实如此,空闲着的外地人还在这些房子的下面开了店铺,水果摊或餐厅。这块区域的进出只有一条通道,通常在晚上时段,这里会显得非常拥挤。
我住的地方也是拆迁户小区的其中之一,面积挺大。旁边是一片廉租房,夜晚时刻,两个小区之间的门会打开,管理人会找一片空地,在空地上播放露天电影。
我住在最后一排,房子与房子之间隔得很近,并且隔音奇差。对面的一层租给了外地人员,他们早上出门打工,晚上吃饭聊天一直到八九点左右才停止。他们有时会吵架,晚上我回来时,路边没有灯,过道一片漆黑。隔壁老头子打喷嚏的声音会吓我一跳,并且他本人就会站在院子的门口,直瞪着走过来的人。
还不算太热的夜晚,我打开窗户,楼下的外地人开始大声唱歌。他们在外地工作,某些时候需要宣泄压力。
可是这也很吵,即使我关上窗户。
“早上的噪音更大。“书上写着。根本不算小区的小区,管理可想而知。卫生情况也十分堪忧,一遍一遍修葺过的绿化带,很快就会被翻新成为农田。尤其是垃圾清理这方面,整片区域只有一个人拉着垃圾车。是个老头,大概六十多岁,脸长而瘦,脸上的皱纹像道家的符咒,从脑袋顶上往两侧垂直延伸。
他绝对是一个噪音制造者。倘若某几天他睡眠不好,天蒙蒙亮,大概四五点,他就会拖着垃圾车清理垃圾。
六点多的时候走到我家的楼下,他把垃圾桶提起来,倒入车内。可还没有倒完,再提起来,再倒入车内。可是还有剩余!于是他第三次提起来,倒入车内。
一遍一遍,声音也是如此
那是在六点!我的天呐!那可是在六点!他把我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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