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对他说来,现在说出这话,十有八九是确定了目标。
穆衿显然想要装出从容镇定。
当然,他也比从前的伪装要高明了,比如现在他就在听闻之后做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
他是他教出来的,柴瑜很了解他。
见他不肯承认,柴瑜猛地打翻了一只茶盏。
紧闭着房门的屋子里,滚烫的茶水倒在了穆衿脚边,他的衣裳也湿了。
穆衿端着手中的茶盏,看着茶水,脸上挂着奇怪的神情,他的手慢慢地握紧了茶碗边缘,又很快地松懈下来。
镇静地问道,“不知叔父可寻到了凶手?”
人影一闪,穆衿的咽喉已被他扼住,他轻轻揉着穆衿的喉结,稍一用力就能扼死他,道,“我说过多少次,兄弟之间,不能操戈,你为何总是不听话?”
穆衿当然不认,“咳咳咳……叔父是怀疑我?”
他仰面大笑,“你如今已经能息怒不形于色了,阿毁那小蠢货比起你,还差得远。至于阿彻,他从来恩怨分明,敢招惹他,他不会放过你。”他笑声突然停顿。
“只有会装糊涂,也肯装糊涂的人,才能好好活着,你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拍了拍穆衿的肩膀。
叹了口气,“装糊涂不是容易事,你最好在阿彻面前也装得仔细。”
穆衿沉默半晌,笑道,“多谢叔父提醒,现在我虽在装糊涂,却也不会真正犯糊涂。”
“我知道,你向来是个精明人,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了。”
穆衿道,“叔父谬赞,可我还记得叔父说过,在都督府精明人死得比糊涂人快很多。”
他笑了笑,“不论精明还是糊涂,有一类人死的最快。”
“哪类人?”
“跟本都督作对的人。”他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老老实实和程鸢成婚,这件事我既往不咎,还有下次,我亲手送你下去见你爹娘。”
园子中,柴毁正缠着柴彻较量。
僻静的园林一角,穆衿望向了这兄弟二人。
柴毁像个小孩子一样踏在草坪上,脚下“沙沙”地发响,见柴彻不答应他,他就顺势往后走,扯住了他的衣袖。
柴彻无奈,将衣袖扯回来,“一炷香的功夫,不能再多了。”
“好嘞!”柴毁急忙准备好。
柴彻问他,“你要用兵器吗,还是就较量拳脚?”
“当然得动刀子了。”
“刀还是剑?”柴彻问他。
柴毁让人拿来了一柄刀,“小时候,二哥你说刀为地,快意恩仇,生死埋土,又说剑为天,非君子不能正道,佩剑以约束自己。你走以后,我就想,也许刀才是最适合我用的。”
对着柴彻笑了一声,“好哥哥,你且先看这一刀。”
他身形未转,矧隹刀已带着劲风,急削柴彻的左肩。
柴彻不避不闪,剑未出鞘,一招“晚来风急”挡住了柴毁的招,下一瞬剑鞘直击中了柴毁的肩膀。
柴毁的武功,显然不是他二哥的对手。
但一战定胜负柴毁必然不认,他认定自己大意了,只见他转身错步,手中的刀锋猛地反转,一刀藏气,刀光如月影般刺向柴彻的小腹。
谁知柴彻像是早就看出他的意图,不紧不慢地学着他方才的短短几招,出手虽慢了一些,但这一剑已出鞘,削出时,柴彻凌空翻身,挥剑急刺柴毁的脖颈。
同样的一招不过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明明是柴毁先占尽先机,但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似已在柴彻的笼罩下,变招无途,闪身躲开也变得迟缓了。
于是柴彻的剑便横在了柴毁的脖颈上。
“行了,你已经输了。”柴彻话声刚落,未曾想过柴毁居然猛地撞向剑锋,若不是柴彻收的快,此时柴毁早已经受伤了,但他脖颈仍旧破了皮,剑锋刺了些进去。
柴彻火冒三丈,话却是冷的,“你想做什么,找死!”
鲜血从他脖子上低落下来,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同样的招式你用和我用就是不一样?”
柴彻淡淡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我赢了,速度快了一些,所以你觉得我用得好。幼年时,父亲都是一样教的,不会厚此薄彼。”
他怒道,“我就是因为知道父亲都是一样教的,可这算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下次我应该割断你的脖子。”柴彻不客气道。
“割断?好啊,我巴不得呢,要是一辈子都不能赢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在你眼里,不能赢难道就只剩死?”柴彻问他。
“不是吗?爹以前就告诉我们,动刀剑前,就要明白生死就在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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