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御书房中。
贴身太监黄福看着尚未安寝的李天义,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按照往常,皇帝此时应当已经入寝,再不济也该是坐在花园里冥思,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御书房。
可一想到贤妃哭嚎着被打入冷宫以及前朝传来的种种猜忌,他也不敢多嘴半句,只能一心力求自己不被圣上注意到。
然而纵然他低着头装死,事实却并非他所期望的那般。
“黄福,还不快将近三月内的奏折统统搬来?”
“朕要一各个亲自过目!”
李天义皱眉打量望着空荡荡的书案,语气中尽是不满。
难得他想做点实事,结果一个奏折都没有。
不看奏折,怎么弄清楚现在的国情?
然而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整个御书房内竟无一人答话。
站在他身后的贴身太监黄福更是神色一僵,嘴唇微动,却也迟迟未能应声。
看到众人这种反应,李天义何尝不懂,
他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冷意,冷哼一声斥责道:“怎么?连朕的话都听不懂了?”
听到李天义这话,黄福面露为难,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低声开口:“陛下恕罪,并非小的不去。”
“只是现在夜深,陛下不如先去休息。”
“批阅奏折,只怕有伤龙体,太后娘娘会担心的。”
黄福不敢直接拒绝他的要求,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想着先把人哄走。
可李天义何尝听不懂他想干什么?
搬出太后来压他,没门!
“朕要你去搬奏折,为何如此墨迹?”
“是怕太后怪罪?”
“还是怕你被拖去午门前吃板子,打得你皮开肉绽?”
“难不成,在你眼里,朕没有太后重要?”
李天义咄咄逼人的开口问道,一时间听得黄福汗如雨下,急忙跪下磕头以自证清白:“奴才不敢!”
“奴才不敢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只是……”
只是这些年奏折一直由太后批阅,他一个奴才若是听了皇帝的命令就去搬……
太后不一定会对皇帝做什么,他一个奴才必然逃不了责罚。
可没等黄福哆嗦着嘴唇为自己开脱,一道身影猛地踹来。
“狗奴才,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圣上旨意都敢置若罔闻!”
一脚狠狠踹在黄福后背,将他踹了个狗吃屎的姿势。
这动静来的突然,李天义也不由一愣。
等他瞧向动手的小太监时,却发现此人不过十四五岁,身形瘦削却眼光锃亮。
瞧见自己看他,小太监还反应迅速地伏地叩首。
“还请圣上息怒!”
“黄公公虽身为内廷首领,却对您阳奉阴违,简直是不敬圣上!”
“依照理律,当罚!”
“就该打得他屁股皮开肉绽,让他知道自己是谁的狗!”
一番话下来言之凿凿,振振有词,瞧上去颇有气势。
任凭李天义来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太监。
相较于那些畏畏缩缩地酒囊饭袋,甚至不仅下手狠辣,言语也颇有几分戏谑张扬,像个良才。
“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义微微颔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这小太监。
“回圣上,小的现名唤顺德,乃黄公公改名。”
“原是内膳房杂役,去年得了黄公公赏识,做了他徒弟。”
那小太监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俯身行礼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李天义瞧见小太监并不服黄福,眼神间满是轻视。
而这小子的下一句话,也恰好验证了他的猜测。
“那时小的可没想到这老奴就是一酒囊饭袋,没有半点骨气。”
“不仅护不住圣上,整天还只顾自己偷香窃玉。”
“今日见他又对圣上阳奉阴违,这才斗胆惩治,还请陛下恕罪。”
这一番话说的要去吃,德顺再三叩首,以表诚意。
看到自己手下的徒弟在背后就这样捅了自己一刀,黄福虽然咬碎了一口老牙,却不敢又半点异议。
纵然恨意滔天,现在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下来,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李天义看见两人面色的微妙变化,不由低笑出声。
不得不说,如此精彩的戏码实属难得。
他微微颔首,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看向黄福:“你倒是教出来个好徒弟。”
“来人,送黄福去内务府重新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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