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门铃准时响起,响了三声,像不是为了有人开门,仅仅为了知会门内的人,即将有外人踏足。
门内一如既往没有回应,于是房门从外面打开。
来的人是葛璃的理疗师,说是理疗师,其实是张聿白为葛璃聘请的保姆阿姨,阿姨有特殊照护的证照,每天早上八点来家里上班,负责照料葛璃日常生活,除却做好一日两餐,还要在上午日头晴好的时间帮葛璃洗澡、推她出去透风、下午也会在她拒绝复健的时候,为她实施一些被动的腿部按摩和理疗。
她们交流并不多,尽管阿姨本身性格很开朗,但碍于葛璃意志消沉,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予回应。
“你这样下去会抑郁的,姑娘,你得学会往好处想一想。”说过三五次之后,阿姨识趣地闭上了嘴。
闭嘴归闭嘴,葛璃妈妈打电话来询问葛璃情况的时候,阿姨还是会如实转述葛璃的精神状况和身体情况。
于是用不了多久,葛璃妈妈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你不要再让我丢人了!”这是葛璃妈妈每天都会说的话。
除去最开始真心实意的心疼,自从在医生那里得知葛璃的双腿只要通过复健,就有望可以恢复正常的之后,葛璃妈妈的态度就变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催促,葛璃的意志就越是消沉,似乎一夜之间,这孩子整个人的性格天翻地覆,从那个开朗、坚强、闯荡、一直是她能够在朋友亲戚同事之间津津乐道炫耀的好女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让她丢人现眼、恨铁不成钢的仇人。
骂了十几分钟,得不到葛璃任何回应,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又把电话打去给张聿白,将未发泄完的火气,统统倒在张聿白的头上,仿佛才算完成了这一天的功课。
张聿白按断电话,面无表情的走进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
他是来面试的。
盛怀那晚给他推荐的工作很快有了回馈,对方让他一早来面试。
这家小房地产公司叫“轩和”,在这栋写字楼的23层租了一间五百平的办公室。
张一白抬手看看时间,确认准时无误,按响了公司的门铃。
透明的玻璃门内能看见前台后面有一个俯着的脑袋,来自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此刻她正在前台的遮掩下吃早餐。
她听见了门铃,仍然把头埋的更深,加快速度几口狼吞虎咽的喝完了剩下的粥,才抹抹嘴,小步跑过来开了门。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张聿白微微笑了一下,“你好,我叫张聿白,我是约了来面试的。”
“面试?”小姑娘好像没有得到这个预约消息,一边把张聿白向里面让,一边扭头朝办公室里面喊,“黄总,快来,这儿有个人说是来面试的,咱们要招人吗?”
于是从里面走过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看着比张聿白显老,面容温吞,但语气还算客气,“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张聿白。”
“哦,张先生是吧?好,进来吧,我叫黄清,我是这个公司的HR,我带你熟悉一下......”黄清看了看办公室内,“今天没什么人在啊......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慢慢就都熟悉了。”
公司内部结构一目了然,沿着外沿用软隔断做了一圈办公室,大概四五间,中间的大堂整个空下来,对摆着八张办公桌,但也多数闲置着,明显没人使用。
黄清直指最角落的一张办公桌,问张聿白,“暂时先安置你在这里吧,这台电脑稍微快一些。”
张聿白看看座位,觉得坐哪里倒是无所谓,“我......是来面试的,我是需要在这里等吗?”
“不用面试,”黄清语气轻松,“是跟我们老板打过招呼的是吧?今天不就入职了么,你今天可以入职吧?”
打过招呼吗?张聿白不是很确定这个说法的可靠性,因为盛怀只说帮他问问,对方也答应了,让他来面试而已,但是眼下这情况不知道黄清做不做得了主,如果后面没成,反倒白尴尬一场。
“有没有打招呼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被通知来面试。”张聿白坚持,尤其是很多关键性问题,譬如——具体给多少薪资?给什么位置?未来的职业前景怎么样?黄清眼下什么都没说,以后怕是也说不清了。
黄清顿了一下,抬手虚指了一圈,“我们公司小,没有那么复杂的流程,”他点了点为首第一间办公室,“这是我们老板宋民的办公室,宋总今天不在,旁边那个是董副总的办公室,后边是申俐俐,她是财务,单独一间,那两间是茶水间和会议室......我跟你说多了,你一下可能也记不住,不过以后大家熟悉了,时间长了自然就都知道了。”
张聿白点点头。
黄清舔了下嘴唇,“公司小,现在又在结算期,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坐吧,等有事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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