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
“臣在。”
李默立刻应道。
“益州之事你处置得当,朕心甚慰。”乾临帝的目光锐利如刀。
“不过朝堂不同于战场。往后朝中事务还需多听听各位辅政大臣的意见,不可擅专。”
李默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
心中暗想这才是今天这场召见的真正目的。
刚散了朝,大殿外的白玉阶还沾着清晨的凉意。
今日朝堂上几方势力你来我往,话里藏刀,他听得分明。
身后脚步声快速靠近,停在他侧后方。“晋亲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声音从身后传来。
“丞相大人,有何指教?”
李默这才缓缓转身,面上是客气周到的笑。
马松平几步赶到他身前,与他并肩,习惯性地飞快扫了眼左右,才把声音压得极低。
“今日天儿还早,王爷若无他事,不知可否赏光到下官府上小坐片刻?有些话想同王爷私下聊聊。”
老狐狸,果然还是他先按捺不住。
李默略一颔首:“丞相相邀,敢不从命?请。”
马松平走在前面。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赵虎,伸手悄悄扯了扯李默的衣袖。
“殿下,这……马丞相他……”
李默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主子,那可是狼窝啊!”赵虎汗都快下来了。
“谁晓得他安的什么心?”
“怕什么?”李默的声音很轻,“越是这种地方越有好戏看。你带人远远跟着,在外头接应就行。”
赵虎看自家主子那浑不在意的样子,最后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是,属下明白。”
丞相府门前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高头大马,人来车往,就连门口镇宅的石狮子都比别处的更显狰狞几分。
李默一身素白锦袍,腰间只松松系了根玉带,在一众穿红着绿、恨不得把身家都挂在身上的访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晋亲王,里面请,快里面请!”
马松平亲自迎到二门,脸上堆满了笑。
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李默最后被引到一间极为清雅的内室。
门刚掩上,马松平便一挥手,所有侍立的下人,连端茶的丫鬟都没留,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室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晋亲王不必拘束,请坐。”
马松平亲自拎起桌上的紫砂小壶给李默面前的杯子斟满。
他将茶杯往前一推。
“王爷如今圣眷正隆,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朝堂的水深得很,底下暗礁也多,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李默端起茶杯送到鼻端闻了闻茶香。
嗯,雨前龙井,确实是好茶。
他慢悠悠呷了一口,放下杯子。
“丞相言重。还请丞相往后多多提点。”
马松平声音沉了下去。
“提点二字愧不敢当。只是想在这朝中立足,甚至更进一步,单凭一人之力怕是难于登天。不知晋亲王可愿与老夫……联手?”
来了。
李默端坐不动:“丞相所言‘联手’,不知是何意?”
“简单得很。”
马松平似乎失了兜圈子的兴致,将自己面前的茶杯往桌上一放。
“王崇那老匹夫处处与老夫作对!王爷如今深得圣心,只需在陛下面前寻个由头,多参他几本,动摇他的根基,让他失势!事成之后,老夫定不会亏待王爷!”
李默看着自己杯中被震得泛起圈圈涟漪的茶汤。
这老家伙倒是直接。
他面露几分沉吟。
“丞相,此事非同小可,王大人毕竟是三朝元老,盘根错节……此事是否该从长计议?容本王……回去想想。”
马松平对这回答显然不甚满意,脸上掠过阴沉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扯出一个笑。
“晋亲王是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帮我,他日平步青云不在话下。若是……”
他顿住,后面的话没说,只余一声冷哼。
从马府出来,天边晚霞烧得正烈。
李默走在前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虎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快走两步凑上前。
“主子,那老狐狸……他跟您说什么了?没为难您吧?”
李默望着天际的流云轻轻摇了摇头。
回到晋亲王府刚换下外袍,管家就递上来一封信。
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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