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国,暮秋已至。
正值寒风萧瑟的日子。
淇潇扫完太平府院中的落叶,还没来得及捂暖早已经冻的发青麻木的手,便听正房木门嘎吱嘎吱地在响。
下一瞬,一抹高大挺拔地身影推门而出。
是重策,太平候。
“淇潇见过侯爷。”她碎步走来,按例为他披上大衣,随后便要前往伙房备食。
却听重策道,“今夜是涂府订婚,潇,你代我走一遭,本候身体抱恙。”
淇潇愣在原地。
涂府,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她曾是涂府少东家涂柳的侍女,在他外出游历期间陪伴左右,两人早已经生了情愫,涂柳更是承诺道,回府后便娶她为夫人。
当时,她也是傻,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有宫中郡主要纳涂柳为驸马的消息,她以为只是传言。
直到那一日,宫内总管携圣旨来涂府宣读赐婚,淇潇清楚记得,涂柳与涂府众人叩谢圣恩,接过圣意。
想到涂府即将一步登天,涂府内欢声四起,而她站在一旁无措地站着,不明白和自己山盟海誓的情郎,为何突然就成了别人的夫婿。
兴许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涂柳向淇潇坦诚,他并非真心爱那位郡主,心仍是她的,只不过涂府要得到权势罢了,她可以永远在涂府和他相伴终生。
可,仅过了几日,涂柳便劝她到太平候府去居住,听说是郡主要来涂府看看。
淇潇不愿意,却架不住涂柳苦苦哀求,甚至佯装要跪下,那一刻,她的心软了,便坐上了去太平候府的马车。
望着远远离去的涂府,她甚至还期待着,待郡主走后,涂柳便会接她回家。
于是,无事之时,她便在侯府门口眺望,等待着涂府的马车出现。
一日,两日…
半旬已至,淇潇仍未见涂柳来接,便征得候爷的同意,只身顶着漫天雪徒步来到涂府门前。
却遭门童阻拦,称是涂父的意思,她只得折返回去。
往后又来了几次,皆是见不到涂柳,纵然她大声呼喊,却被路人误认为是疯女。
她便知道,她与涂柳的情缘已断。
“怎么,不愿去?咳咳,那本侯便亲自前往吧。”重策的咳嗽声拉回淇潇的思绪。
看着那张熟悉又惨白的脸庞,淇潇那颗冰封许久的心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
年少白发,以酒为伴,也不知道自家侯爷经历了什么,她也曾去打听,周遭的居民却只字不敢提。
“去。”淇潇声音淡淡,隐约透着股疏离感,即便是和他朝夕相伴的重策说话。
重策也不怪,将请帖与几两银子放在她怀中,嘱咐她去青香居置办件新衣裳,不可以身上这粗布麻衣前往。
说罢,重策率先离去,独留淇潇一人在院中呢喃。
青香居吗?
那是她初至京城时,最喜欢逛的去处,每逢与涂柳出行,必去青香,不仅是绫罗绸缎让她欢喜,还有涂柳许诺,大婚之日,定要在青香为制定最为华美的衣裳。
可,如今,当初的承诺化作泡影,甚至为别人作了嫁衣。
想到这,淇潇便打开了请帖,在看到涂柳二字的一瞬,她身形一滞,本以为失去知觉的心还是不由得慢跳了两拍。
他要结婚了,新娘子却不是我。
一股消失的失落感莫名地在淇潇心头,还有些委屈。
但今时不同往日,淇潇深吸一口气,把失落感硬生生地压了下去,面庞上终究没有情绪波动。
视线顺着字再走,她便看到了女方的名字,重瑾。
她是第一次知晓,和王爷同姓,想必是皇族的贵女子,相比之下,她的出身或许微不足道。
再想起他的誓言,淇潇只觉得讽刺,遂合上了请帖,朝着青香居走去。
路虽然不远,淇潇却走了很久,她曾断了再见到涂柳的心,如今曾经的希冀要成为现实。
我该怎么样去面对他?
淇潇只觉得思绪有点乱,恍惚间误撞上了路人,一声哎呦把她拉回现实。
这声音,好生熟悉。
抬眸看去,一抹竹翠色的衣裳,在她的记忆中,也只有与青香居的女主人相配。
正准备致歉,青香夫人却顺势把她抱在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淇潇心中一颤,原本冰封的内心似有了融化的迹象。
“青香姐,我没事的。”淇潇温柔回抱。
青香夫人却有几分不信,珠眸看着淇潇许久,原本灵动的眸子在此刻竟平淡至极。
这哪想是没事人的样子!
但眼下并非发作之时,周遭人潮涌动,有皇族贵女将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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