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得牙痒痒。
但是眼下却只能笑脸相迎。
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二皇子盯着陈景峰的眼睛,忽然冷笑:“陈公子倒是豁达,竟把牢里的苦酒,酿成了洞房的甜酒。”
他指尖划过桌面。
“不过本皇子听说,崔家商队近日要往西北运送‘药材’?那里可是忠勇侯昔日的榷场。”
崔东旺的眸子亮了亮,随后立马掩盖了过去。
他笑眯眯的对着二皇子作揖。
“回殿下,崔家商队运的是西域香料,与侯府旧部并无瓜葛。”
二皇子的目光在崔锦绣脸上逡巡。
他忽然大笑起来。
“好个双喜临门!本皇子就盼着陈公子早日让崔家添丁,也好让忠勇侯府的香火,在商队的马车上延续。”
陈景峰将酒杯重重一磕。
狭路相逢勇者胜!
既然选择了对立,就不怕你的威胁!
“谢殿下吉言。陈某别的不会,只会酿酒!若殿下喜欢这状元红,陈某明日便送十坛去皇子府,让殿下尝尝‘烈酒香透巷’的滋味。”
这话像根细针扎进二皇子的笑纹里。
他盯着陈景峰眼中的火光,忽然压低声音:“陈公子可知,刑部卷宗里的借据,本皇子能让人写,也能让人撕。”
“借据是真是假,陛下自有明断。”
陈景峰忽然从袖中抽出半卷圣旨。
“不过今日是陈某的洞房花烛夜,殿下若真想聊公事……”
他又看了看崔锦绣。
“不妨改日,等陈某今夜洞房花烛之后再说吧!”
二皇子的脸色青了又红,忽然甩袖转身:“好个洞房花烛!本皇子倒要看看,这壶掺了权谋的酒,能香多久。”
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
崔东旺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这人皇子是出了名的瑕疵必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赌的对不对!
子夜,洞房内的红烛噼啪作响。
崔锦绣摘下凤冠,她看着案头陈景峰亲手封好的秘方匣子。
“你就不怕他明日便让御史台参崔家‘结交罪臣’?”
“所以才要在喜帖上盖先皇赐婚的印。”
陈景峰轻笑一声。
“二皇子越急,越证明借据戳中了他的痛处。”
崔锦绣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陈公子可知,我为何答应这门亲事?”
她指尖划过匣子上的“忠勇”刻痕。
“崔家需要侯府的刀,而你需要崔家的商路!至于那道赐婚圣旨,不过是块挡箭牌。”
陈景峰望着她眼中的狡黠,忽然想起白日里她与二皇子交锋时的冷静。
他忽然将匣子推过去:“明日起,蒸馏灶的钥匙,崔小姐可以随身带着。但有一条……”
他指了指窗外的槐树。
“若有醉仙楼的探子爬上这棵树,崔小姐得负责打发。”
陈景峰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酒坊就这么付诸东流。
这一夜。
很多人睡不着……
而陈景峰也没有和崔锦绣睡在一起。
毕竟二人如今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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