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观星台的玻璃穹顶上,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袁浅攥着古籍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纹路随着窗外的闪电明灭不定。密室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慌忙将古籍塞进暗格,转身时,秦深已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青铜蛇形面具下,双眼猩红如血。
“原来你早就知道。”秦深的声音混着雨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他缓缓摘下口罩,脖颈处缠绕着诡异的鳞片纹路,“永恒之泉是牢笼又如何?只要摧毁封印,掌控那些怪物,我就是新世界的神!”他突然逼近,潮湿的呼吸喷在袁浅脸上,“而你,本可以做我的神后。”
袁浅强忍着恐惧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仪器:“秦深,你疯了!那些力量一旦失控,整个城市都会变成炼狱!”她的脑海中闪过古籍里的预言画面:巨蟒发狂撕碎建筑,蓝藻般的诡异物质吞噬街道,人类在绝望中化作行尸走肉。
“疯?”秦深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近乎癫狂的偏执,“二十年前父亲葬身火海时,我就已经疯了!”他扯开衬衫,胸口的蛇形纹身扭曲蠕动,“你以为白月光背叛我是意外?不,是我故意让她以为计划成功,现在,她的‘新型航天材料’,不过是用来催化泉眼能量的引子!”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秦深狰狞的面容。袁浅这才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竖瞳,举手投足间带着蛇类特有的阴柔。记忆突然闪回新婚夜,秦深藏在书房暗格里的蛇形吊坠,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早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你不能这么做!”袁浅声嘶力竭地喊道,“想想我们的过去,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要和我白头偕老……”
“够了!”秦深暴怒地挥开桌上的仪器,玻璃碎裂声中,他掐住袁浅的脖子,“那些软弱的情话,早该随着我父亲的死埋葬了!”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今天,要么你交出双面蛇印的秘密,要么,就和这该死的观星台一起沉入水底!”
袁浅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起古籍里记载的秘术,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秦深脸上。带着铁锈味的血珠触碰到秦深皮肤的瞬间,他痛苦地惨叫着松开手,鳞片纹路在脸上疯狂翻涌。
“你!”秦深捂着灼伤的脸,眼中杀意更盛,“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猛地将袁浅推向露台,暴雨瞬间将她浇透。袁浅死死抓住栏杆,看着秦深一步步逼近,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水库,水面翻涌着蓝藻般的诡异荧光。
“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秦深举起手中的蛇形玉佩,两块玉佩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观星台开始剧烈震动。袁浅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记住,守护比复仇更重要。”她挺直脊背,声音坚定:“你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秦深彻底被激怒,他狞笑一声,用力推下袁浅的肩膀。坠落的瞬间,刺骨的湖水宛如千万根冰锥,瞬间灌入鼻腔和喉咙,咸腥的水藻如同阴冷而黏腻的手指,死死缠住她的脖颈。袁浅奋力挥动四肢,在水中划出的涟漪却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微光,转瞬即逝。闪电的余光透过水面,将上方秦深逐渐模糊的狞笑染成诡异的青白色,那笑容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她逐渐涣散的意识。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压殆尽,窒息感如同涨潮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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