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雨城的夜晚，潮湿的空气里总带着一丝凉意。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圈出沙发一角。年糕蜷在连玉的腿上，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秦诺靠着连玉的肩膀，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电视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周末想去哪儿？”连玉轻轻抚摸着年糕柔软的背毛，声音低沉地问。
“嗯？”秦诺换台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他，“没想好，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连玉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那就待在家里，陪年糕。”
秦诺“嗯”了一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部老电影，男女主角在经历了种种误会和波折后，终于相拥在一起。秦诺看着屏幕，心里忽然有些触动。
“连玉，”她闷闷地开口，“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连玉抚摸她头发的手停了一下，低头看她：“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秦诺的声音有些茫然，“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以后。能逃出来，能像现在这样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可是现在……我有点贪心了。”
她想要更多。想要这种安稳能够持续下去，想要身边这个人永远都在。
连玉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和隐约的惶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专注：“那就一直这样下去。”
“一直？”
“嗯，一直。”连玉的眼神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秦诺，我们结婚吧。”
秦诺的呼吸猛地停住，眼睛控制不住地睁大，直直看着他。遥控器从她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结婚？
这两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千层浪，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从没想过，或者说，她根本不敢去奢望。
“你……”她嘴唇动了动，喉咙发紧，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刚才那句话在反复回荡。
“别紧张，”连玉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像是早就料到，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先听我说完。”
他伸手，将她滑落的遥控器捡起来，随手放在一边，然后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我的家庭很简单。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往事，但秦诺还是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沉郁，“我父亲……他后来再婚了，有他自己的生活重心。我们不住在一起，平时联系很少，一年大概也就节日时通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他不会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尤其是我的婚姻。”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又补充道：“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需要应对什么复杂的长辈关系，或者被卷进什么豪门恩怨里去。基本情况就是，结婚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年糕。”
他没有细说父亲的情况，但语气里的疏离感秦诺还是能捕捉到。母亲的早逝，父亲的若即若离，或许共同塑造了他现在独立甚至有些孤僻的性格。没有复杂的家庭，意味着不会有像秦家那样的压力和束缚。这让她松了口气，但同时也为他感到一丝心疼。他看似强大，内心深处或许比谁都渴望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
“我……”秦诺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声音带着鼻音，“我怕……我什么都不懂。我没见过好的婚姻是什么样子，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做一个妻子。我怕我会搞砸，怕让你失望……”她想起秦家的种种，那些冷漠、争吵和算计，那是她对“家”和“婚姻”的全部认知。
“有我在。”连玉打断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秦诺，没有人天生就会。好的关系，好的家，是两个人一起努力创造出来的。我们一起学，一起磨合。我不怕麻烦，也不怕走弯路，只要我们方向一致。”
秦诺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她带着泪光、惶惑不安的脸，也满满地盛着让她心逐渐安定的力量。那些盘踞在她心头的犹豫、恐惧和自我怀疑，仿佛被他目光里的笃定一点点驱散了。
“对了，”连玉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条信息递给她看，“你爸前几天给我发了信息。”
秦诺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是秦立学发来的几行字，言简意赅，大致意思是：老爷子那边他还在周旋，态度虽然没松，但也没再强硬要求她必须回去。至于王家，秦家在生意上给了一些让步和补偿，对方看在利益的份上，加上秦诺确实已经离开，也就没再揪着不放，联姻的事情算是彻底黄了。
秦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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