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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深渊镜像 (1/2)

血池在虎符共鸣中沸腾如熔金,三千柄断剑从池底破水而出,剑身上的青云纹与璇玑文在血光中交替明灭。燕寒衣的虎符突然发出蜂鸣,兽钮投射出的星图竟与穹顶断剑排列完全重合——正是他在剑冢见过的天罡北斗剑阵,每柄断剑都对应着青铜柱上掌门像的眼瞳位置。

墨鸦!西南角摇光位!燕寒衣的断剑指向末柱。木鸢利爪撕开柱身藤蔓,露出暗格里的青铜瓮,瓮中浸泡的双目瞳孔泛着璇玑族特有的星芒——正是外祖父林擎苍被剜去的天眼看。母亲梳妆匣夹层的血书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龙渊锁魂,需以匠师血魄启之。

他咬牙剜下右臂炙心蛊寄生的腐肉,蛊血滴入瓮口的瞬间,青铜瓮发出龙吟。烟雾中浮现的记忆碎片刺痛眼眶:景泰六年霜降,林擎苍率青云剑宗弟子闯入天机门,衣袂间绣着的獬豸纹与首柱先帝像完全一致;苏砚之持虎符立于机关城头,身后三百血傀胸口嵌着剑宗弟子的魂火,每个血傀后颈都烙着与燕母相同的剑穗印;而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正将半块虎符塞进璇玑族祭坛的天枢星位,祭坛石面上,赫然刻着虞三娘子漕船的轮廓。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劫火将至...燕寒衣的声音混着血滴落地的脆响,青云剑宗的血祭,根本是帝王借刀杀人的幌子!

血池突然伸出数百条缠着鲛丝的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刻着青云纹的磁石——正是拓拔烈机关狼腹内磁石的改良版。墨鸦的木鸢喷出冰雾,却在触及磁石的瞬间发出齿轮崩裂声,碎片落进血池竟激活了池底的千钧弩机。燕寒衣的星轨步刚闪出三步,三道破甲箭已擦着发梢钉入青铜柱,箭簇上的獬豸纹与首柱衣纹产生共鸣,柱面浮雕的先帝像突然睁开双目,眼中流出的不是血泪,而是地火引信的幽蓝。

寒儿,看星图!苏挽云的剑穗扫过穹顶,三千断剑在星图转动中化作暴雨。燕寒衣突然福至心灵,将断剑抛向天枢星位,剑柄砚之二字与首柱基座的缺口咬合,七把古剑自动结出《璇玑九章》记载的北斗覆渊阵。祭坛在剑阵共鸣中缓缓下沉,血池底部的玄铁棺椁终于显形,棺面景泰帝灵枢五字正被他的蛊血腐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火雷引信坐标。

这具棺材...是空的!苏挽云的剑穗突然绷直。燕寒衣看清了,棺内只有件绣着獬豸纹的空衣袍,衣领处绣着的,正是虞三娘子的花押。更令他心惊的是,棺盖内侧刻着与血池浮沫相同的安魂曲旋律,每处音符节点都对应着九边大营的位置,而龙渊峡处的音符,此刻正随着漕船号角闪烁红光。

穹顶星图突然逆向旋转,断剑暴雨转而攻向祭坛四角。燕寒衣操纵古剑阵抵住攻势,却见首柱先帝像的衣袖无风自动,露出腕间戴着的星渊佩——正是冷月蓉临终前咬碎的信物。原来帝王早就在收集璇玑族秘宝...他的熔金手按在棺椁边缘,炙火顺着引信坐标蔓延,竟在棺内映出虞三娘子的倒影。

燕家小子,你以为毁掉地脉引信就能阻止劫火?虞三娘子的声音从血池深处传来,漕船号角突然变成丧钟。燕寒衣看见,三百具青云剑袍尸骸的剑穗同时指向他,剑袍下摆的龙渊暗纹正在吸收血池能量,每个暗纹中央都嵌着极小的火雷引信,正是九边大营失踪的火雷核心。

苏挽云的剑突然刺入自己左臂,血珠溅在首柱基座的熔金阵上:寒儿,用你的血激活断脉咒!她耳垂的朱砂痣在血光中格外刺眼,当年你外祖父剜去双眼,就是为了在龙渊设下这道反引信!

燕寒衣猛然醒悟,将虎符与断剑同时按进祭坛中央的天枢星位。青铜柱发出濒死般的哀鸣,柱面掌门像逐一崩裂,露出底下刻着的九边将士姓名。当首柱先帝像的头颅坠地时,其口中掉出的正是冷月蓉的星渊佩残片,与燕寒衣手中的半枚严丝合缝。

血池在此时彻底沸腾,显露出池底的璇玑星图。燕寒衣看见,虞三娘子的漕船已抵达三门峡,船首的星渊佩正在吸收黄河地火,而龙渊祭坛的星图,正通过地脉与漕船形成共振。他突然想起《璇玑九章》的血字:以血祭剑,以心破咒,于是将断剑刺入自己后颈的胎记,鲜血顺着剑穗纹路流进星图。

寒儿不可!苏挽云的呼喊被地脉轰鸣吞没。燕寒衣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母亲在熔炉前的微笑、苏砚之在狼骑帐中的苦笑、洛青衣在剑冢的血泪。当他的血滴在星图的天枢星位,三千断剑突然转向漕船方向,剑身上的青云纹竟变成了九边将士的面容。

玄铁棺椁在此时轰然炸裂,露出里面的青铜机关——正是当年苏砚之改动地脉的核心。燕寒衣将虎符嵌入机关,兽钮与剑穗纹终于完整咬合,祭坛深处传来九声钟鸣,与儿时母亲哼唱的安魂曲完全重合。血池中的三百剑袍尸骸突然解体,露出里面的璇玑护河符,每道符上都刻着同一个名字:燕北川。

父亲...燕寒衣的声音哽咽。他终于明白,所谓血祭龙渊,不过是帝王用忠臣骸骨设下的地火引信,而他手中的虎符与剑穗,从来都是先辈们用血肉铸就的反引信。当断剑剑穗扫过祭坛四角,首柱的獬豸纹与末柱的断脉咒终于同频共振,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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