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晚上。
沈涛带着石磊、陈安和一帮小弟挤满了街角的老王烧烤店。
二十多号人把十来平米的小店塞得水泄不通,塑料凳子都不够用,几个小弟干脆蹲在啤酒箱上。
安子,沈涛翘着二郎腿,竹签上的羊肉串油滴在牛仔裤上,以后有事直接报我名号。
他咬着铁签子撸下最后一块肉,在我们地盘,动你就是动我。
陈安盯着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恍惚地点点头:谢谢涛哥。
兄弟嘛!沈涛抖着腿,竹签在指尖转了个圈,为兄弟两肋插刀!
北冰洋汽水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陈安扯出个笑容:是啊,兄弟。
那你后面咋办?
石磊突然插话,总不能天天躲着吧?你还得上...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学呢。
沈涛抓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段时间我接送安子。
他瞥了眼石磊,你也小心点。
我在学校有十几个兄弟,石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主要是陈安他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好学生扎堆的地方,反倒最容易被盯上。
我会注意的。
陈安捏着汽水瓶,有涛哥在,没什么好怕。
沈涛砰地放下瓶子:对!有你老大罩着...他环视四周,都吃饱没?
饱了涛哥!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中,二十多个少年齐刷刷站起来。
老板慌忙从烤架旁追过来:各、各位还没结账...
徐泰一把揪住老板油腻的围裙:这街面都是我们看的,要什么钱?
可、可你们点了三十多瓶北冰洋...
老板话没说完,被徐泰推得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冰柜上发出闷响。
沈涛笑着转身往外走:下一场走起!
陈安突然僵在原地冰柜玻璃反射的光里,他看见老板蜷着身子捡打翻的调料罐,花白头发沾着孜然粉。
前世记忆里从没注意过这个画面,陈安也没有想到在他眼中的兄弟在别人的眼里也是恶人。
这顿我请。陈安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掏出洗盘子攒的皱巴巴的钞票,早上多谢涛哥。
沈涛脸色变了:打我脸是吧?他使个眼色,徐泰立刻扣住陈安手腕。
哗啦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老头你走运,沈涛拽着陈安往外走,换别人早掀你摊子了。
老板点头哈腰地捡着钱,手指在围裙上蹭出一道油渍。
陈安被推着往外走时,听见身后瓷盘落地的脆响可能是某个小弟不小心碰翻了摞起来的餐具。
霓虹灯下,沈涛搂着他脖子大笑:下次再抢着付账,连你一起揍!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陈安跟着笑起来,嘴里却泛起比北冰洋更涩的味道。
城郊的极速溜冰场里,陈安独自坐在塑料椅上抽烟。
头顶的球形灯把彩色的光斑投在空荡荡的场地上,悬挂电视正无声播放着MTV。
已经接近打烊时间,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物品。
哟,陈安?吴延强的声音像刀片划破电子舞曲的节奏,敢到城外来?胆子不小啊。
陈安缓缓坐直身体,把烟头按灭在可乐罐里。
吴延强带着五六个小弟围了过来,皮靴踩在彩色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这么闲?专程盯我?陈安抬头直视对方。
吴延强懒散地靠在对面的护栏上:巧了不是?这场子也是我罩的。
他吐了个烟圈,早说过,你那老大出了老街屁都不是。
陈安指了指柜台后的消费记录:我在你们老板这儿消费,你要把顾客拖出去?
哪能啊。
吴延强突然坐下,皮鞋尖几乎碰到陈安的轮滑鞋,我等你玩够这一小时。
他故意看了眼墙上的彩虹挂钟,还剩四十分钟。
陈安端起纸杯抿了口水,冰已经化了,喝起来有股塑料味。
电视屏幕的反光里,他看到有人堵住了紧急出口。
当时针走过四十五分钟时,吴延强踩灭了第七个烟头:时间到。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
陈安站起来把凉水灌进喉咙,握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
这么多人围着我老弟,沈涛的声音从音响设备后面传来,不太好吧?
吴延强猛地转身:你他妈属跟屁虫的?他是你老弟还是你儿子?
沈涛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们让老弟先来占座,买烧烤耽误了。
他独自走进场中,轮滑鞋在抛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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