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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锁心之毒 (1/2)

寒玉榻的冷气顺着脊椎悄然攀升,沈昭腕间的铁链撞击玄铁床柱,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她数到第三十六次撞击时,裴砚终于转身走向那青铜药炉。他的暗红衣摆扫过地面,掠过青砖上蜿蜒的血迹——那是三日前被杖毙的试毒宫女留下的痕迹。炉火映照下,他半边脸庞宛若恶鬼,而指尖捏着的青玉酒壶却精致得仿佛随时会滴落水珠。

裴砚转身的瞬间,沈昭眼中涌现出滔天的震惊。她死死盯着他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银色蛊纹,那纹路与昨夜她潜入藏书阁时,在《巫医禁术》夹层中发现的画像如出一辙。

“沈姑娘当真以为,三年前漠北瘟疫是你家医术救下的?“裴砚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寒冰中挤出,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意。

他倾身逼近,龙涎香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几乎夺走沈昭的呼吸。她望着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

沈昭的视线从他手中精致的酒壶移到衣襟下那诡异闪光的银色蛊纹上。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喉咙。

她回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看到的画像,画中少年腰间玉佩与裴砚掌心的玉佩一模一样。本应刻着沈家双鱼纹的地方,却盘踞着裴氏家徽的狰狞兽首。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她不愿相信的事实——裴砚与那场瘟疫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沈昭突然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毒室里回荡,如同鬼魅的夜曲。腕间铁链随笑声颤动,与寒玉榻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大人不如猜猜,这毒室里三十六盏长明灯,哪盏照着您的命门?“她声音中带着戏谑,却又藏着深深的恨意。

话音刚落,她锁骨处的旧伤突然剧烈抽痛。三年前,那杯合卺酒中的朱砂丸曾如烈火灼烧她全身,留下的疤痕此刻泛起诡异的青紫色。疼痛如万箭穿心,却未能动摇她眼中坚定的光芒。

她紧盯着裴砚,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即将擦出火花。就在这时,裴砚的指尖触及她颈脉,却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金针刺入风池穴的刹那,沈昭脑中炸开零碎画面:暴雨夜里她蜷缩在柴房,母亲攥着半块玉珏呢喃:“昭昭,待你及笄日...“,还有染血襁褓中婴孩的啼哭声,与此刻针尖破空的锐响重叠在一起。

她猛地偏头避开后续针刺,发间玉簪“当啷“一声砸在青砖上,碎成三瓣的镜面映出裴砚骤然苍白的脸色。

“原来裴家秘术要剜心取血?“她故意让锁骨伤口渗出血珠,看着血珠滚落在裴砚绣着银线昙花的衣襟上,“大人这般自残,当真只为取悦我?“

话音未落,她腕间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裴砚竟将自己的心头血混着药膏涂抹在她伤口上!一股熟悉的苦杏仁味道窜入鼻腔,那正是五年前母亲咽气前紧攥在手中的毒草气息。

毒室顶端的琉璃罩突然炸裂,暴雨裹挟着冰雹倾泻而入。沈昭趁机翻身滚落榻下,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青砖缝隙。她看见裴砚的银色蛊纹正从心口向脖颈蔓延,那是强行催动同心蛊的反噬迹象。

望着他腰间玉佩映出的寒光,沈昭突然记起画像背面那行小字——“昭昭,待你及笄日,为夫自当奉上聘礼“。她心头一震,难道那日雪地里自饮毒酒的,竟是真正的沈家嫡女?

“裴砚!“沈昭嘶吼着扑向榻边药柜,打翻的瓷瓶在青砖上滚出刺耳鸣响。散落的药渣中,一半泛黄的信笺被雨水浸透,露出“沈家秘药致皇嗣夭折“的血字。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玉珏,此刻正在裴砚掌心泛着幽光。那玉珏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分明是她自己的!

裴砚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心口金线蛛网开始寸寸崩解。沈昭望着他脖颈处浮现的曼陀罗花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岁那年上元节,正是眼前人亲手将逆命蛊种进她心脉。那日他为她戴上的玉镯,内侧刻着的并非吉祥纹样,而是沈家秘传的九宫锁魂阵。

“沈昭,你当真以为...“裴砚染血的手指抚上她泪痕交错的脸颊,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暗潮,“三年前漠北瘟疫里死的,究竟是谁家姑娘?“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闪电状疤痕——那道痕迹竟与沈昭后颈胎记分毫不差。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中,混杂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一下又一下,恍如当年她蜷缩在柴房里,数着日子等待母亲归来时的心跳。

寒潭深处,沈昭咳出的血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色光芒。她轻抚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块三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玉珏,此刻正与寒潭底部的青铜匣产生奇异的共鸣。

匣中泛黄的婚书上,“裴砚“二字力透纸背,日期赫然写着大婚当日——正是漠北瘟疫爆发的前夜。当冰冷的潭水漫过口鼻时,她忽然再次想起那日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玉镯,内侧刻着的并非吉祥纹样,而是沈家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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