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毒瘴林里腐叶堆积的腥气混着裴砚身上清冷的檀香,在她每一次呼吸间翻涌。三日前那碗混着蛊王血的甘露仍在胃里灼烧,醉骨香囊传来的刺痛正沿着经脉游走——这是系统升级后第一次月圆反噬。
月光穿透毒瘴,落在裴砚腰间那枚玉佩上,折射出细碎金芒。那正是三日前从她颈间扯走的定情玉,此刻的纹路竟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先皇后金钗纹路一模一样。
“再往西走半炷香。“裴砚的声音冷冽而低沉,染血的广袖轻轻拂过沈昭的肩头。腕间的银铃在毒瘴中发出细碎而哀伤的呜咽,如同不祥的预言。
他掌心托着一只通体碧绿的蛊虫,甲壳上诡异的金纹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令人不寒而栗。
“醉骨说,蛊王蜕皮时会留下王髓。“裴砚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沈昭的胃部突然一阵抽搐,喉间涌上腥甜。她紧咬牙关,努力将不适压下。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母妃被铁链穿透肩胛时的惨状再次浮现。当时,母妃发间的金钗迸发出万道金光,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她颤抖着从发间取下金钗,簪尾暗格里藏着半片泛黄的先皇后手谕。手谕渗出的黑血,与当年母妃咽气前塞进她襁褓的染血布条如出一辙。
沈昭踉跄后退,靴跟碾碎枯枝的脆响在寂静的毒瘴林中格外清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波澜。
“闭气!“
裴砚突然旋身揽住她腰肢,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髻钉入树干。数十只血瞳蜘蛛从腐叶中暴起,毒牙泛着幽蓝的光芒。
沈昭反手将银针刺入裴砚心口,醉骨香囊爆发的剧痛让她眼眶渗血。透过痛楚,她清晰看见裴砚心脉处盘踞的蛊王残魂——那本该在三个月前就死去的蛊虫,此刻正贪婪吮吸着他的生命力。
她突然想起半月前裴砚咳血染红枕巾的模样,当时他只轻描淡写地说是旧伤复发。
裴砚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脸颊,眼底翻涌着前所未见的偏执与深情:“当年你娘亲剖开自己心脉封印蛊王,如今该由我...“
话未说完,他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鬓角。沈昭这才惊觉,他心口插着的根本不是银针,而是半截断情蛊的毒针。
他发丝落地的瞬间化作碧色蛊虫,沈昭想起幼时裴砚为她挡下毒蛇时的情景。那日他发间沾着蛇血,却依然笑着哄她喝下苦涩的药汤。
“用半数蛊虫换三日清醒,很划算。“裴砚牵起她颤抖的手,将染血的玉佩塞进她掌心。
沈昭低头看去,玉佩内侧赫然刻着母妃的小字——“昭儿及笄日赐“。她心头一震,原来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他早该葬身火海。
醉骨香囊突然发烫,血色篆文浮现在她眼前:【警告!宿主情感值突破临界点】。她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那些被系统篡改的记忆开始松动。
毒瘴林突然陷入死寂,沈昭握紧金钗与玉佩,看着裴砚在漫天飞舞的蛊虫灰烬中缓缓倒下。青铜匣中飞出万千蛊虫,却在触及她发梢时纷纷自焚成灰。
她忽然听见记忆深处传来玉珏相击的脆响,那是母妃临终前塞进她襁褓中的物件,此刻正与裴砚腰间玉佩共鸣震颤。匣底暗格里,半片带血玉珏与她颈间玉佩严丝合缝,拼凑出完整的凤凰图腾。
“沈昭...“裴砚染血的指尖轻划过她唇角,留下一抹带毒的胭脂色。沈昭瞳孔骤缩,这抹殷红竟与当年母妃唇间的血迹如出一辙。
醉骨香囊传来最后一声蜂鸣,裴砚白发尽褪处露出狰狞的蛊纹,那些碧色蛊虫正顺着血脉爬上他脖颈。他染血的广袖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疤痕——正是三年前沈昭为救他挡下火盆灼伤的位置。
祭坛开始剧烈震颤,沈昭踉跄着扑到祭坛边缘,指尖触到金钗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妃被铁链穿透肩胛时,发间这支金钗曾迸出万道金光。簪尾暗格里,半片泛黄的先皇后手谕正渗出黑血,上面赫然写着“裴氏余孽必诛“。
她突然明白为何裴砚总在月圆夜消失——那些消失的时辰,他定是在承受蛊虫噬心的痛楚。
“果然是巫蛊案的关键。“裴砚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掌心蛊虫突然暴起,顺着沈昭腕脉钻入血脉,“取王髓要剜心,你...“
话音未落,系统界面突然闪现紧急提示:【检测到目标情感矛盾!建议优先处理蛊毒积压】
沈昭挣扎着看向裴砚,他脸色苍白如纸,唇边溢出黑血。那些本该死去的蛊虫在二人间血脉相连处疯狂繁殖,像是要吞噬两人全部的生机。
“我不懂...“沈昭哽咽着开口,“为何要骗我?“
裴砚虚弱地笑了:“我本就该死在二十年前的大火中,是你母妃用半条命换我一命。她让我发誓,此生守护你安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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