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雨幕,沈青梧反手将银针刺入他曲池穴。本该见血封喉的剧毒却只让陆明修闷哼一声,脉象竟与三年前暴毙的沈夫人如出一辙!记忆翻涌——沈夫人咽气前攥着半片龟甲,上面朱砂写着“亥时三刻,西跨院“,而此刻陆明修袖中滑落的密信,墨迹未干地写着同样时辰。
“小心!“碧荷从梁上跃下扑倒她,淬毒箭矢擦着鬓角飞过。箭尾红绸系着的密信写道:戌时三刻,御花园假山见。沈青梧攥着染血密信,看陆明修消失在雨幕中。他转身时玉佩闪过微光,新沾的胭脂颜色与她妆奁里失踪的螺子黛完全相同——那是她及笄礼上,嫡母亲手为她描画眉黛的珍品。
五更天的更鼓惊飞寒鸦,沈青梧扮作药童潜入御花园。假山石后蠕动的蛊虫背上刻着沈昭的生辰八字,当看清石缝中蠕动的蛊虫,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些蛊虫振翅声如琵琶弦断,与《凤倾天阑》中金蝶振翅的死亡预兆相同。三年前沈昭被沉塘那夜,她曾见对方腕间有同样的蛊虫印记。
“姐姐果然来了。“沈昭从梅树后转出,银针尾部镶嵌的沈家族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年前你给母亲种噬心蛊时,可曾想过蛊虫会反噬?“画像从袖中滑落,画中女子与她有八分相似,眉心却点缀着南疆圣女的金蝶纹。画轴夹层飘落的药方,正是沈夫人暴毙前调配的最后一剂安神汤,汤药中多了一味不该出现的曼陀罗。
凄厉鸦鸣划破夜空,沈青梧望着沈昭消失的梅林深处,手中画像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皇帝身影,他手中捏着的半块玉佩正渗出黑血——那是用北境狼毒淬炼的蛊王之血,与她心口母虫产生共鸣般隐隐作痛。
卯时晨钟撞碎满室晨露,沈青梧站在铜镜前,将最后一滴药汁点在唇上。镜中人眉眼温婉如初,无人看见她后颈蛊虫纹路正泛着血光。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纸,她对着满室药香轻笑——佛堂暗格里三本不同年份的账本,终于拼凑出完整的北境布防图。最末页夹着的婚书残页,赫然写着沈明修与沈昭的名字,日期正是她被剜去双目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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