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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闪婚 (1/2)

保姆车在凌晨五点的霓虹里疾驰,何欣悦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卷发被雨水黏成一绺绺,T恤领口还沾着肠粉店的辣油印子。父亲坐在后排,西装革履的膝盖上摆着平板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眉间的川字纹更深。

“陈董事在四季酒店等到凌晨三点。”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手术刀,“你知道这次合作对公司意味着什么吗?”

何欣悦捏紧掌心的翡翠镯子,内侧的刻字硌得皮肤发疼。奶奶临终前说这话时,阳光正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雪白的床单上织出菱形的光网。那时她还不懂“棱角”为何物,只当是老人临终的呓语。

“明天上午十点,和银行周行长的儿子见面。”父亲合上电脑,“他刚从斯坦福回来,主修金融——”

“我不去。”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静。镯子在掌心转了半圈,奶奶的字迹正对着路灯,泛出温润的光。

父亲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你今年二十八岁,不是十六岁玩叛逆的年纪——”

“十六岁那年,您不让我去伦敦看摇滚音乐剧,说会耽误高考。”何欣悦望着窗外飞逝的街灯,想起朱志荣调弦时的侧影,“后来我考上了伦敦政经,却连选选修课的权力都没有,因为您说‘国际金融比戏剧文学更有前途’。”

车内突然安静。司机从后视镜里飞快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何欣悦摸出手机,锁屏是奶奶和她在颐和园的合照,老人腕上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泛着玻璃光泽。那时她总觉得,奶奶的笑容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故事,直到今早翻出镯子内侧的刻字。

“您知道吗?”她转头望向父亲,“奶奶临终前把镯子塞给我,说‘别学妈妈,把自己困在金丝笼里’。我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在我十岁那年突然出国,直到上周看见她寄来的信——”

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信我都烧了——”

“她在信里说,当年您让她放弃钢琴梦,说‘何家媳妇不需要会弹肖邦’。”何欣悦的声音发颤,镯子上的雕花划破掌心,“现在您又要让我放弃剧本,放弃喜欢的人,就因为周行长的儿子‘适合联姻’?”

保姆车在别墅门前刹住。何欣悦推开车门,夜风卷着玉兰花香扑进鼻腔。她想起凌晨在肠粉店,朱志荣说“星星就得带点棱角才好看”,想起他袜子上歪扭的补丁,像只展翅的小鸟。

“小姐,您的手机。”老陈在身后唤道。

她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落在店里。转身时,父亲已经走进玄关,背影挺得笔直,像尊永远不会倾斜的雕像。

后海的Livehouse在黄昏时飘起细雨。何欣悦戴着棒球帽,帆布包里装着奶奶的镯子,还有昨晚从保险柜里偷拿的户口本。门口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朱志荣与流浪猫乐队”的海报被雨水洇湿,男人的泪痣晕成暗红的小团。

“没带专辑?”检票员是个穿骷髅T恤的姑娘,突然盯着她的手腕,“上次你在后台跟荣哥说话,我看见了。”

何欣悦的指尖划过帆布包拉链:“他今天会唱那首新歌吗?”

“《蝴蝶》?”姑娘眨眨眼,“荣哥说,要等重要的人来才唱。”

舞台上的聚光灯在她落座时亮起。朱志荣穿着褪色的牛仔衬衫,星星徽章别在胸口,缺角的口琴挂在脖子上。当第一声吉他弦响传来,她突然想起便利店的暴雨夜,他吹《甜蜜蜜》时跑调的音符,混着饭团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雾珠。

“这是首新歌,写给所有困在笼子里的蝴蝶。”朱志荣低头调弦,喉结在锁骨下方滚动,“它们明明有翅膀,却被人剪断了韧带,还说‘这样更安全’。”

前奏响起时,何欣悦摸到帆布包里的户口本,扉页上自己的照片贴着整齐的边角,像所有被精心规划的人生。当副歌部分他突然降调,像候鸟坠海般的尾音漫过全场,她想起十六岁那年没看成的音乐剧,想起母亲寄来的信里夹着的肖邦曲谱,边角处有被泪水洇湿的痕迹。

“我不要做被拔掉刺的玫瑰,不要做被锁进玻璃柜的蝶——”朱志荣的声音带着血丝,却比任何录音室版本都更滚烫,“就算撞碎翅膀,也要飞向有光的夜——”

掌声雷动时,何欣悦已经站在后台门口。男人正用矿泉水冲嗓子,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衬衫领口的线头在风里摇晃。

“你来了。”他转身,泪痣在紫色灯光下像滴凝固的血,“我还以为你会被锁在家里。”

她掏出户口本,扉页上的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带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顿了顿,又摸出镯子,“还有这个,奶奶说,遇到让我想露出棱角的人,就把它戴上。”

朱志荣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突然笑了,虎牙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你知道吗?刚才唱歌时我在想,如果这首歌你没听见,我就去你家楼下唱,像《罗马假日》里的街头艺人那样,用破吉他吵醒所有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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