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轻顶用。”
三更梆子响时,夏岚蜷缩在耳房的锦被里。老嬷嬷用犀角梳篦刮着她后颈的冷汗:“姑娘忍忍,这落胎药里加了天山雪莲,最是温补。”窗纸外晃过凤仪宫的玄铁佩刀,她咬住塞进嘴里的参片,尝到比血更苦的滋味。
当夜腹痛如绞时,窗外正飘起细雪。老嬷嬷用犀角梳篦刮着她冷汗涔涔的后颈低语:“小主福薄,这龙孙来得不是时候。”锦被下浸透的血渐渐凝成褐紫色,像极了皇后赏的那对玛瑙禁步。
昭阳宫内,叶贵妃的指甲划过沙盘上的玄武门模型,北疆运来的黑砂从指缝漏下:“你舅舅换了宫内九门值夜口令,用的是本宫抄经的梵文。”
四皇子此刻没了今晨被吓傻了的憨傻少年模样,把玩着禁军箭囊里的鸣镝,箭簇映出他眉骨处的狠辣:“听说后来父皇让太子总理东宫卫整训了?”说完他突然折断鸣镝,火药洒在沙盘屯粮点上,“听说三哥在清宁宫养了群信鸽?”
更漏声里,贵妃将半块虎符浸入鸩酒:“明日让你舅舅送些鸽子汤给三皇子补身。”浮起的虎符纹路在酒面拼出“玄武”二字,与窗外禁军铁甲上的暗纹严丝合扣。
清宁宫内,此刻德妃用银剪绞碎染血的绷带,碎布落入药炉时腾起青烟:“四皇子的人换了重华宫西南角的侍卫,领头的吃过已故二皇子的军棍。”
三皇子赤膊趴在竹榻上,瓮声瓮气的说道:“皇后差人送来了本《吴子兵法》,说是太子让人送来的。”他突然咳嗽,血沫溅在宫内的玉砖上显得格外刺眼:“咳...朱雀门换防时辰比上月早了半刻。”
窗外掠过禁军巡逻的火把光影,德妃突然将药杵砸向博古架。坠落的青瓷瓶里滚出微型城防模型,竟然四皇子舅舅叶怀府邸的布局。
听见殿内的动静,门外的禁军赶紧匆匆跑来,听着殿门外禁军的关心声:“德妃娘娘安好?”
“没事,养的小牲畜打翻了个瓷瓶,本宫没事,你们继续巡去罢。”听到德妃娘娘的声音不似作伪,巡夜的禁军甲士对视几眼后,在殿门外便请安告退了,只不过没走多远,还是在清宁宫附近继续巡视。
奉先殿内皇帝抚摸着二皇子灵位后的暗格,里面躺着四分五裂的虎符,皇城司的密探从梁柱阴影递上密报:“四皇子府的武备,走的是叶贵妃母家的漕船。”鎏金烛台突然爆响,火光在太祖画像眼部跳动,恰照亮灵位底部刻的小字——“玄武泣血”。
皇帝柳渠义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世峰,你是伺候了朕几十年的老人了,你对太子最近的表现怎么看?”
张世峰一向波澜不惊的死人脸上映衬起一些莫名的波动,随后不动声色的说道:“还请官家恕罪,老奴不敢妄议天家之事,官家圣明。”
听到张世峰的回话,柳渠义无奈的笑出了声:“寡人寡人,还真是孤家寡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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