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钱两家合同约定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足五日。
庆阳城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闷。
街头巷尾的议论从未停止,只是话题的核心,已经从最初林锋死而复生的惊奇,转向了林家即将到来的命运。
“听说了吗?钱家那边已经放出话来了,就等日子一到,立马就要接收林家的产业!”
茶馆里,一个布商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啧啧,那林家小子也是昏了头,居然敢跟钱正鑫签那种对赌契约,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旁边有人附和,
“听说他前阵子还想卖什么纺车图纸换钱,结果呢?三千五百两,杯水车薪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那图纸钱家也派人去看了,根本就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钱老板精明着呢,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要我说,林锋就是想最后捞一笔跑路,可惜啊,算盘打错了!”
这些议论如同细密的雨丝,飘进庆阳城的每一个角落,也自然传到了钱府钱正鑫的耳朵里。
此刻,他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听着师爷绘声绘色地复述着外面的“民意”
肥胖的脸上堆满了得意。
“哈哈哈!听听,听听!这就是人心所向!”
钱正鑫将核桃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
“林锋小儿,机关算尽,还不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他以为弄个破图纸就能翻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师爷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东家英明神武,运筹帷幄!那林锋不过是跳梁小丑,岂是东家的对手?如今城里谁不知道,林家气数已尽,只等东家您振臂一呼,便可将其彻底踩在脚下!”
钱正鑫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那份图纸,工匠们看得怎么样了?”
提到图纸,师爷的表情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回东家,工匠们正在加紧仿制。
不过……据他们说,那图纸画得颇为古怪,有些地方似乎……似乎不太合理,组装起来颇费了些功夫,不过转动起来倒是甚为顺畅,比咱们现有的纺车快了三倍不止。”
“多少?三倍!”
钱正鑫眉头一挑,旋即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哼!肯定是那小子黔驴技穷,瞎猫碰到死耗子,胡乱拼凑出来的东西!
幸亏老子机灵,让周老板用三千五百两,把那图纸买了下来!”
师爷连忙点头:
“正是如此!东家慧眼如炬!那废物是彻底没辙了,只能等死了!”
“哈哈哈!”
钱正鑫再次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吩咐下去,让工匠们仔细研究图纸,把新纺织车大批量的做出来,还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盯紧林家!别在让那小子在最后关头给老子耍什么花样了,尤其是柳明月那个小贱人,给我看好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柳明月跪地求饶的场景。
师爷心领神会,连忙应下:
“东家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妥当,林府内外都有我们的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知晓。
保管他林锋插翅难飞!”
钱正鑫满意地点点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好!就等那一天了!到时候,我要让整个庆阳城的人都看看,得罪我钱正鑫,是什么下场!”
与此同时,赵府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万年坐在书房,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眉头微锁。
他对面,林锋正悠闲地品着茶,神态自若,仿佛外界的风风雨雨与他毫无关系。
“林贤侄,”
赵万年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外面风声越来越紧,钱正鑫那边恐怕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真的有把握?”
他虽然拿到了真正的改良纺车图纸,并且工匠们夜以继日地仿制,初步的成品效率确实惊人,远超旧式纺车。
但这毕竟是秘密进行的,规模有限。
而林家那边,可是实打实地签了白纸黑字的契约,一旦到期无法履约,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天,连他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林锋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赵伯父,稍安勿躁。
箭已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钱正鑫越是得意,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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