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深深望了洛昭寒一眼。
那目光像淬毒的箭,她却恍若未觉,只顾盯着裴寂官袍下摆——那里沾了片玉兰花瓣,与前世他靴尖染血的模样渐渐重合。
当时,她跪在雪地里捧着洛家满门抄斩的诉状。
那日裴寂踏碎满街污秽而来,绯色官袍扫过她冻僵的指尖,留下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我会帮你”。
树影婆娑间,孙洪雷捂着红肿的鼻子疾走。身后几个跟班追着问话,惊飞了枝头麻雀。
“洪雷哥,咱们这算不算栽在洛家小姐手里了?”圆脸少年捧着消肿药膏追上来。
孙洪雷一脚踢飞石子,惊得池中锦鲤四散:“闭嘴!”话音未落牵动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同伴们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不知谁嘀咕了句:“洛家姐姐抽鞭子时真带劲。”
“放屁!”孙洪雷耳尖通红,抓起药膏往鼻孔里塞,“那母老虎凶得很,难怪谢小将军要退婚!”
这头,洛昭寒望着裴寂,晨雾在他鸦青官袍上凝成细珠。前世记忆翻涌如潮:诏狱铁窗漏进的月光里,这人曾将半块硬饼塞给她;刑场大雪纷飞时,也是这道身影挡在刽子手的鬼头刀前。
“裴大人。”她又唤了一声。
裴寂脚步微顿,袍角扫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露水:“洛姑娘还有事?”
“今日之事,多谢大人出手,若大人查案需要帮手。”她指尖摩挲着钢鞭缠柄,前世他断臂浴血的模样挥之不去,“我跑腿很快。”
“第一,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家师,第二,大理寺不缺衙役。”裴寂转身时,腰间獬豸令牌闪过寒光。
却在走出十步后突然驻足,从袖中抛来个小瓷瓶:“化瘀的。”
洛昭寒接住尚带体温的药瓶,远处传来洛锦策的哀嚎:“姐!我保证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转头见弟弟正被叶奕衡揪着耳朵教训,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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