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嫁衣掠过护山大阵时,正在剥水煮蛋的林闲被蛋黄呛得直咳嗽。九重血云压城而来,三十六只骨龙牵引的銮驾上垂落朱红纱幔,魔尊赤足踩在堆积如山的《心魔契约》上,脚踝银铃响彻云霄。
“本座来收债了~”她指尖弹出血色玉简,“青玄宗抵押三百弟子元神,逾期三百年连本带利。”
“且慢!”林闲把蛋壳塞进扫帚柄,根据《修真界战时管理条例》第四章第十二条,讨债需提前七日向天律司报备。他抖开卷轴,露出盖着玄鸟金印的文书,这是昨日申时申请的仲裁令。
魔尊的笑声震落檐角铜铃:“区区天律司...”话音戛然而止——血云边缘浮现出十二道白袍身影,每人腰间都挂着刻有法字的青铜秤。
天律司主簿翻着账簿飘到阵前:“查,魔界七月十六日未缴纳跨界传送阵维护费,按律不得进入青玄宗辖地。”他身后的执法使齐声喝道:“退!”
骨龙突然调头,扯得銮驾差点倾覆。魔尊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好个镇魔长老...”她忽然掀开盖头,露出半张被咒文覆盖的脸,“若本座说,是来缔结两界姻亲呢?”
林闲怀里的鸳鸯锅突然发烫。锅底休书二字渗出金芒,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和离契:根据《修真界姻缘律》第二百五十条,强娶需判罚扫魔渊三百年——“慕师姐,留影石对准这里!”
“你找死!”魔尊的嫁衣化作万千血刃,却在触及护山大阵时被青光吞噬。林闲举起扫帚指向阵眼处的镇魔碑:温馨提示,您现在的行为构成非法入侵。
执法使的青铜秤突然暴涨,秤盘化作囚笼罩向魔尊。她在千钧一发间化作血蝶消散,空中飘落张滴血的婚书:“三日后子时,本座要这破宗门变成聘礼!”
功德殿的算盘珠子崩了满地。掌门攥着仲裁令的手直哆嗦:“你何时攀上的天律司?”
“上回被扣功德点,发现他们墙上贴着招聘启事。”林闲把玩着执法使令牌,“临时工日结三灵石,比扫山门划算。”他忽然用令牌敲了敲镇魔碑,“掌门可知,初代祖师道号玄律真人?”
碑文突然泛起青光,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律法条文。慕师姐的剑穗扫过某处:“这里写着...天律司创始者乃青玄宗第三代弟子?”
“准确说是被克扣功德点气走的账房先生。”林闲掏出一把瓜子,所以护山大阵本质是巨型契约阵——他弹开瓜子壳,壳上的焦痕竟组成《跨界和平条约》的条款。
掌门突然拂袖离去,背影颇有几分仓惶。林闲吹了声口哨,扫帚柄里掉出本泛黄账册:“您书房暗格里找到的,三百年前青玄宗与魔界的暗账...”
子时的梆子声卡在喉咙里。林闲蹲在镇魔塔顶啃酱肘子,看着天边血月被黑云蚕食。扫帚突然发出蜂鸣,秃了的帚须指向东南方——护城河正咕嘟咕嘟冒泡,浮上来百具贴着青玄宗符咒的尸傀。
“就知道要走阴的。”他抹了把油手,从裤腰抽出卷《幽冥生物管理条例》,第七十三条,未经报备投放尸傀罚款五千灵石...
尸傀突然齐刷刷跪倒。魔尊的投影浮现在河面,湿透的嫁衣勾勒出曼妙曲线:“林郎可知,当年玄律真人为何创立天律司?”她指尖绽开朵黑莲,“因为他道侣被宗门献祭给...”
“因为你。”林闲把骨头扔进河里,“初代掌门夫人姬无月,堕魔后被夫君亲手镇压在镇魔塔底——要听听录音吗?”他敲了敲鸳鸯锅,锅底传出苍老的悲鸣:【月儿,为天下苍生...】
血月突然裂开道缝隙。魔尊的本体踏着尸傀走来,每步都绽开血色曼陀罗:“既然知晓,便该明白...”她突然捂住心口,黑莲印记正在吞噬魔气,“你做了什么?!”
林闲掀开道袍,心口的契约阵与护山大阵共鸣:“今早去天律司补了个手续。”他晃了晃地契,“现在整个青玄宗辖区都是我的法器养护场,受《私有财产保护法》庇护。”
魔尊的利爪在距他咽喉三寸处僵住。十二执法使破云而降,青铜秤化作枷锁扣住她手脚:“涉嫌非法侵入他人领域,依律逮捕!”
“还没完...”魔尊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凝成枚古老符印,“以天律司初代主簿之名,申请生死状!“她染血的指尖点向林闲,“不死不休~”
戒律堂的獬豸像睁开了眼。林闲看着悬浮在半空的羊皮卷,转头问执法使:“能弃权吗?”
“可。”主簿翻着律典,“需缴纳违约金十万灵石。”
林闲默默掏出功德簿——负债栏赫然写着九万八千。魔尊的娇笑震得梁上灰落:“本座替你付?”
“免了。”他咬破手指按在生死状,但得加条款——禁用上古禁术,禁用...
“依你~”魔尊的指血染红整张契约,不过本座要加一条...她忽然贴近林闲耳畔,“若你输了,镇魔帚归我~”
卯时的晨光刺破窗纸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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