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蚀裂魂
风蚀戈壁的狂风像千万把钝刀刮过皮肤,谢麟的魔体鳞片在沙砾冲击下发出细密的金铁交鸣。他眯眼望去,远处的沙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漫天黄沙中隐约浮现出十二道半透明身影——他们的身体如气流般扭曲,背后伸展着由风刃构成的菱形光翼。
“是风蚀遗民的'裂风之体'。“林小婉握紧焚天玉佩,玉坠表面的火纹在狂风中明灭不定,“《裂风录》说他们能将灵脉与戈壁季风融合,化作无形无相的风元素生命...“
话音未落,为首的风元素老者已到近前。他的面容模糊如沙画,开口时带出的气流竟在地面刻出风纹古字:“麒麟血引动季风,魔息唤醒裂风翼...三百年了,傲天大人的风之骨终于等来了归期。“
谢麟注意到老者指尖缠绕着淡金色的沙砾,那是被风元素净化过的斩道晶尘,与他在雷泽见过的雷耀粒子如出一辙。更让他心惊的是,老者背后的沙丘突然浮现出父亲的残影——谢海天正站在悬浮的岩石上,与三名风元素战士共舞剑诀,每一道剑痕都在引导季风的走向。
“那是...我父亲的剑影?“谢麟伸手触碰沙画,狂风突然卷起他的记忆碎片:祭典上父亲为他挡下斩道剑的背影,暴雨中父亲塞给他半块玉牌的温度,还有天墟裂隙中那半片染血的衣襟。
“二十年前,谢海天大人曾在此地留下'焚风九式'。“老者抬手,沙砾在掌心凝聚成透明玉简,“他用焚天剑的火劲调和戈壁季风,教会我们如何在斩道剑的绞杀下保存火种...“玉简表面,清晰地刻着与谢麟魔体光翼相同的风纹。
天空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十二艘表面布满螺旋桨的青铜飞艇破雾而来。飞艇下方悬挂着巨型“吞风囊“,正疯狂吸收戈壁季风,导致地面上的风蚀遗民身体出现明显的虚化——他们的裂风之体,正在被强行剥离风元素。
“启动'裂魂风阵'!“老者的声音化作尖啸,所有遗民同时跃上高空。他们的风刃光翼展开成完美的菱形战阵,每七人一组,竟在云层间拼出傲天狂魔展翅的虚影,“用季风的怒吼,让震天狗贼尝尝被风剥骨的滋味!“
谢麟震撼地看着空中战阵的变化:前排战士凝聚出螺旋状风刃,如切割机般撕碎飞艇的护甲;后排则操纵上升气流,将坠落的战友托回战场;最中央的老者竟化作风暴眼,引导整个战阵如钻头般旋转,所过之处,吞风囊的表皮被风刃刮出细密的裂痕。
“他们在模仿傲天大人的'裂风魔翼'!“林小婉指着战阵中心,那里的风元素正在凝结出半透明的黑色翼骨,正是傲天左臂骨的虚影,“《裂风录》记载,这是雷耀铁骑与风蚀遗民共同研发的空战密技!“
然而吞风囊的容量远超想象,飞艇在吸收大量季风后,竟从尾部喷出压缩的暴风炮,每一道都能将沙丘削去百丈。谢麟看见,数位风元素战士的身体在暴风炮下崩解,化作光点融入他的魔体光翼——那是裂风之体在向同源的魔翼求救。
“让我来做你们的风暴眼!“谢麟展开十二翼光翼,魔体表面突然覆盖上由风刃构成的鳞甲,“把所有风元素注入我的魔翼,我带你们飞进飞艇核心!“
老者眼中闪过决然,带领剩余遗民将自身的裂风之力全部汇入谢麟体内。谢麟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与整个戈壁的季风相连:他能“看“见每一粒沙砾的轨迹,能“听“见季风在岩石间的呜咽,甚至能“触摸“到三百年前雷耀铁骑与风蚀遗民共同刻下的战魂印记。
“焚风九式,第三式——裂空!“谢麟的魔翼发出飓风般的尖啸,竟在瞬间加速到肉眼难辨,带着战阵穿透了飞艇的防御结界。他的指尖划过吞风囊,风刃鳞甲自动分解成千万道微型龙卷风,将储存的季风全部释放回戈壁。
失去动力的飞艇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谢麟却注意到,每艘飞艇的核心都镶嵌着一块风元素结晶——那是从风蚀遗民体内强行剥离的“风核“,表面还残留着痛苦的情绪波动。
“还给我们的孩子!“一名风元素少女扑向结晶,她的身体在接触结晶的瞬间变得凝实,露出背后三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正是震天执法者的杰作,“这些风核,都是我们未满十岁的孩子...“
谢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镜渊的冰灵幼体、鬼哭峡的骨碑幼魂,还有焚心火山被炼油点灯的孩童。魔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膨胀,风刃鳞甲化作黑色翼膜,竟在掌心凝聚出由风核组成的“裂魂之眼“。
“震天大陆,你们的罪证,我都要一一讨回。“谢麟的声音混着季风的怒吼,裂魂之眼爆发出强光,将所有风核碎片震成齑粉,却在遗民们的眉心凝结出新的风纹印记,“现在,让你们的暴风炮,尝尝真正的裂风之怒!“
当风蚀战阵重新凝聚,谢麟发现自己的魔翼发生了惊人变化:十二对光翼边缘泛起风刃流苏,每一次扇动都能引发连锁的小型龙卷风,而左臂的傲天骨甲,此刻竟与风元素完美融合,形成半透明的角质翼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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