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之前的漏网之鱼,他眼中闪过阴狠,“真以为激活古阵就能对抗问道镜?别忘了,当年傲世狂魔就是被自己的裂魂阵反噬而亡——“话未说完,他突然僵住,因为谢麟转头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你说得对,裂魂阵确实会反噬。“谢麟抬手,黑袍人手中长剑应声崩碎,“但前提是施术者心怀执念。“他指尖划过潭水,水面突然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小麟,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消灭体内的魔,而是让它与你的心并肩而立。“
深潭突然沸腾,一道光柱从潭底升起,谢麟怀中玉牌自动飞向光柱,与悬浮在其中的另半块玉牌(刻有仙纹)相合。完整的麒麟玉牌绽放出七彩光芒,谢麟只觉浑身经脉被重新洗涤,那些曾让他痛苦的魔气与仙气,此刻如同百川归海般融入丹田,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太极阴阳核。
“天墟裂隙开了!“红衣男子指着光柱中浮现的黑洞,“那是连接天台圣境的通道,当年你父亲就是通过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因为光柱中飘出半片残破的衣襟,正是谢海天二十年前穿的那件。
谢麟接过衣襟,突然听见黑洞深处传来呼唤。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母亲的温柔,又像父亲的坚毅,更有一丝属于傲天狂魔的狂傲。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红衣男子说:“前辈,您留在这里阻挡追兵,我去天墟裂隙——无论那里等着我的是真相还是陷阱,我都要自己面对。“
红衣男子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突然笑了。他摘下一直戴着的青铜指环,套在谢麟无名指上:“这是焚天门掌门信物,当年你祖父曾用它催动焚天剑。记住,剑可斩敌,亦可护心。“话音未落,震天执法者的追兵已破阵而来,为首者背后的问道天神虚影只剩半臂,但依然威势赫赫。
谢麟转身踏入黑洞的瞬间,听见红衣男子的怒吼混着火焰爆破声传来。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再逃避任何东西——无论是体内的傲天残魂,还是天台圣境里的真相,亦或是整个神魔大陆即将崩塌的命运。
黑洞尽头是刺眼的白光,谢麟闭上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废墟中。断壁残垣间,无数发光的鳞片在空中漂浮,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仙魔大战的惨烈,有凡人在封印下的挣扎,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刻满“傲世“二字的石碑前流泪。
“母亲......“谢麟认出了那个女子,正是他梦中的常客。他伸手触碰鳞片,画面突然剧烈震荡,所有鳞片同时转向他,在虚空中拼出三个燃烧的大字:
裂魂日,神魔归。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药老突然从丹炉前抬头,眼中闪过泪光。他掌心的传讯玉简上,清晰地浮现出谢麟的气息——那个曾被他认为是半魔之体的少年,此刻的气息竟比任何纯正仙修都要温润,又比最古老的魔修都要醇厚。
“老伙计,你看到了吗?“药老对着虚空轻声说,“当年我们在血泊中救下的小娃娃,真的走出了自己的道。“他望向西方天际,那里的封印柱正在七彩光芒中缓缓崩解,而更遥远的地方,震天大陆的问道神殿里,所有刻着神魔大陆的柱子都出现了裂痕,就像某种桎梏,正在被真正的“道“所打破。
谢麟不知道,当他踏入天墟裂隙的那一刻,整个神魔大陆的地脉都在共鸣。那些被封印千年的神魔遗民,纷纷从藏身之处抬头,望向云海彼端。他们看见,一个少年正站在天台圣境的废墟上,手中握着融合了仙魔之力的麒麟玉牌,而他的背后,隐约浮现出傲世狂魔与麒麟仙尊重合的虚影。
风从云海深处吹来,带着亿万年前的战吼与叹息。谢麟知道,属于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这条路,既不是仙途,也非魔道,而是一条——
由自己的脚印,踏出来的,全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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