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艰难地穿过窗户上那层积满灰尘、破了好几个洞的塑料薄膜,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肆意撕扯,只能零零散散地洒在屋内,给这个狭小昏暗的空间徒增几分凄凉与压抑。苏念安在一阵尖锐且激烈的争吵声中悠悠转醒,那声音好似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她还未完全清醒的意识深处,让她的心头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与不安。
“你又动我东西了!我放在柜子里的钱是不是你拿的?”大姐苏悦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双手紧紧叉在腰间,整个人气势汹汹地站在二姐苏瑶面前,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愤怒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
二姐苏瑶毫不畏惧,双手抱在胸前,头微微歪向一边,脸上挂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神情,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你别血口喷人!谁拿你钱了?你自己没放好,怪得了谁!”二姐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逼近一步,与大姐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将这个本就脆弱的家炸得粉碎。
弟弟苏宇被这激烈的争吵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小声地抽泣着,泪水不停地从他那稚嫩的脸颊上滑落,打湿了他身前的一小片地面。那无助的模样,仿佛是暴风雨中一朵即将凋零的小花,任人宰割。苏念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从她回到这个家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要被卷入这无休止的纷争与吵闹之中,成为这个家庭矛盾的旁观者与牺牲品。
她默默地起身,动作缓慢而机械,穿上那件洗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领口和袖口都已经磨得发白的旧衣服。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她内心的麻木与无奈,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没有任何情感的波澜。简单洗漱后,她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厨房。锅里是昨晚剩下的冷粥,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皮,看上去毫无食欲,就像她此刻对这个家的感受,冰冷而又绝望。她盛了一碗,就着一小碟咸菜,安静地吃了起来,每一口吞咽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不知是因为这冷粥的味道,还是因为这个家带给她的深深伤害。
“念安,今天放学后记得早点回来,帮家里做点事。”母亲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捆柴,身上还带着清晨田野里的露水和泥土的气息。她看了苏念安一眼,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情绪,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苏念安只是这个家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劳动力,而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分担家庭的负担。
“嗯,我知道了,妈。”苏念安乖巧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在这个家里,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被要求付出、被忽视的人。无论是做家务、照顾弟弟,还是承担各种杂活,她总是第一个被想起,而在享受关爱和温暖的时候,她却总是被遗忘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吃完早饭,苏念安背上那只破旧得几乎散架的书包,准备去上学。书包的带子已经断过好几次,都是她自己用针线勉强缝起来的,上面还打着好几个歪歪扭扭的补丁,就像她千疮百孔的生活,虽勉强维系着,却处处透着艰辛与不易。出门时,她看到大姐气冲冲地摔门而出,那巨大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这个家庭破碎的象征。二姐则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脸上的不满和怨恨清晰可见,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她。弟弟还在小声哭泣,小小的身体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去安慰他,在这个家里,弟弟的眼泪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和纷争中,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
苏念安的学校离家不远,是一座破旧不堪的砖瓦房。学校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它吹倒,就像苏念安脆弱的内心,随时可能被生活的压力击垮。教室里的桌椅参差不齐,有的缺了腿,用几块砖头勉强垫着;有的桌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与苦难。黑板也破旧不堪,漆面脱落了一大半,写上去的字总是模糊不清,一如苏念安对未来的迷茫,看不清方向,找不到希望。但苏念安很珍惜在这里的时光,只有在学校里,她才能暂时忘却家里的烦恼,仿佛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港湾,尽管这片港湾也并不那么安稳。
课间休息时,同学们都聚在一起玩耍,欢声笑语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有的在跳绳,绳子在空中快速地飞舞,发出“呼呼”的声响,那是充满活力的节奏;有的在踢毽子,五彩的毽子在他们的脚下上下翻飞,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苏念安却独自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思绪早已飘回到了在外婆家的日子。那时的她是多么快乐,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广阔的田野里奔跑嬉戏,追逐着蝴蝶和蜻蜓,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与自由;一起爬上大树,采摘酸甜可口的果子,品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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